时间匆匆来到了七月中旬,再过一周多,7月23号,是我的生日。
本来还心心念念惦记着这事呢,奈何医院破天荒的给我们中医科安排了不少任务,忙着忙着便将这件事抛诸脑后了。
这天周末,我再次来到李老师家,虽然李老师已经完全恢复精神抖擞,但是桂萍老师的病症却越来越重,我实在是有些放心不下,所以还是隔三差五来一趟。
进村的路我已经熟知,先过一条大道,然后是那座寺庙,再完了是几户零零散散的门店,其中就有李长卿一直经营的那家诊所。
应该是村子里人少的缘故,平日这里都是一片祥和,但是今日一去,好像有些不同寻常。
“你把我孩子医成这样,你得给我们一家一个说法!”我刚刚从庙里出来不多久,便听到不远处有几个人在吵吵嚷嚷。
“什么叫我把你孩子治成这样?我一直都是给人这么开药的!怎么不见别人有事就你们家孩子有事?我还说是你们成心讹我呢!”那道女声很尖锐刺耳。
我原是个喜欢凑热闹的人,又听到这件事似是于医疗有关,便不免生出了过去看看的心。
我走到诊所门口,这里早已围了一堆人,我只得在远处向里张望,索性我长得还算比较高,看过去不算费劲。
吵着吵着,我发现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人群里也有几个人嚷着:“就是,我媳妇上回来你这儿看点病就没给看好,还是我媳妇自己慢慢好过来的!”
“对,前阵子我家老太太也是,最后还是去找了李大夫才好过来!”
诉完冤情,人群中便一声声的“庸医”骂了起来。
我正心下疑惑这女医生是谁的时候,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那天与李长卿的对话——
“你去诊所吗?”
“不去。”
“那你不挣钱吗?”
“有别人。”
“别人?谁啊,我怎么不知道。”
“村长插进来的。”
“哦,关系户啊。”
“差不多。”
“那你放心吗让他去?”
我恍然大悟,她就是那个关系户了吧。
思忖一番,我决定还是先找李长卿说明一下情况。
听我说完后,李长卿神情淡漠,只是叹了口气。
“你真的不去看看?大家好像都很信任你。”我试探道。
彼时他正坐在书桌前写东西,闻言,他转了两下笔,然后转身出了房间。
走到门口,他突然回过头来:“你留在家?还是一起?”
我想了想,道:“一起吧。”便和他一起走了出去。
我们是从诊所的后门进去的,因为前面实在是挤了太多人。
“诶呦,李大夫来了!”前一秒还跟那位女医生激情对峙的大叔,此刻却变了一副面孔,激动中带着些许温柔地跟李长卿打招呼。
“嗯。”
其实有时候感觉李长卿情商有点低,村民里信任他的这么多还真是让人感到意外。
“孩子怎么回事?”李长卿直接无视站在一旁的女大夫,坐在了办公桌前。
女大夫见状,“嘁”了一声,翻了个白眼,踩着细高跟走了,从我身边呼啸而过。
我半披着头发,她从我身旁过时带起的风,甚至将我的头发带了些起来。
她走过去后,我怯怯地转过头去看她一眼,不巧,她也正转过头来,眼神十分凶狠,我急忙把头扭过来,也不知她看没看到我刚才扭头看她。
她走了,那个大叔又有李长卿招待着,门口的人也散了七七八八,我便开始在诊所里闲逛起来。
这间诊室有两面墙都放了中药柜子,虽然那些已经微微变形的抽屉掩盖不了这柜子年头已不短的事实,不过不得不说,这柜子一尘不染,十分干净。
我溜达到街上,买了个雪糕吃,又去诊所后门那块儿转了转,待我再回到诊所时,李长卿同那家子人都已消失不见了。
什么人啊这……
算了,我还是乖乖去李老师家里等着吧。
李长卿到中午才回来,我怕他回不来,便先做上了饭,李老师在一边在一旁帮忙,一边跟我数落着李长卿。
“诶呦,你看看我也没什么事儿了,你还老往我这儿跑,你说让你安安心心做客人吧,你还非要给我们家干活儿,你这孩子啊……”
“没事儿,我要是自己在家的话还吃不了这么好的呢,都用泡面将就了,就当是我蹭您家的饭吧。”
“哎,你们年轻人,就知道糟蹋自己……”老头顿了顿,又道:“你说说李长卿那个也是,把客人撂在家里,自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还不知道回来。”
“他去给人家小孩儿看病去了,那家人看到他跟看着了救星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