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亿呆愣在原地,望着电视上逐步出现在大众视野中的数字,他不敢相信地跳下沙发,动作过大膝盖撞上茶几都没有心情在意。
他靠在电视上,用手挨个拂上数字低下头对比自己手中皱巴巴的彩票,他对了很多遍,确认中奖者是自己后奔溃地坐在地上大哭。客厅光线很暗,借着屏幕上的亮光可以看到堆砌在他旁边捏扁的啤酒和罐桌子上的泡面桶。
盛亿仰躺在地上,没有熄灭的烟草刺激着他的眼眶和鼻腔,使他止不住地咳嗽。今天是他出事后的第二十八天,一场不知道算什么的意外让他在医院躺了十二天,转醒后先前发生的所有事情他忘得一干二净,权当一场醒来就会忘记的梦,没有在意。
可自打出院后,他的心情总会莫名低落,所见所闻,所感所触皆能带动起他的负面情绪,悲伤吸附在他的身上久久不散,让他不能像往常一样出门工作,与人交谈,被动沉浸在不知是否属于自己的情感中无所事事地过着一天又一天,似是走在时间的漩涡上,遵循着循环的命令。
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别的灵魂侵占了身体,试图将他的精神消耗殆尽好方便入住。
他不愿终日迷茫地度过。他开始尝试回忆昏迷期间发生的事,可惜一无所获。他累倒在床上,他现在一天的清醒时间很少很少,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他很累,仿佛是在不停的流失精血,远远望去感受不到起伏地呼吸,他就那么静静地躺在那里,糜烂又有生机。
等他再次醒来时,赫然发现床头上出现了一张彩票,他拿起来小心端详,他并不记得自己买过这个。
他心里升起疑问,毫无征兆得一次猜想驱使他坐在沙发上按下频道。果然,中奖号码公布,一字不错,甚至猜测的金额交税后也分毫不差。
可他并没有为此发达的喜悦与激动,取而代之的是放弃。也是在那一瞬间被封存的记忆无情涌入,这么多天的疑虑在这一刻终于真相大白,原来这一切都是真实经历过的。他所绑定的系统,他所经历的副本,他所认识的那些人,所付出的喜怒哀乐都是真的,所以副本完成后他才能得到奖励,他狠狠得攥住手中的彩票:“所以它才会出现在我的身边,因为我当初希望得到的奖励就是一笔钱。”
盛亿将手臂横在眼睛上摩擦着泪水,可浑身传来的疼痛让他的面容扭曲的不像话,往事阴影,挥之不去。曾经那个信誓旦旦表示不会被区区副本所影响的人再也找不到半分身影,余下的只有现在这个倒地痛苦的人。
他清楚,自己再也走不出去了。
过去与现在重叠,他分不清自己到底身处在何方。
耳边传来人们的惊恐声与混乱的脚步声,他们争先恐后跑下楼,互相推搡着,在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候谁也不会谦让谁。
盛亿淡定笑了笑:“原来是着火了啊,正好,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他抬起干瘦的手臂,看向手腕处,眼神中多了一丝柔情和恬静,那里什么也没有,可他却看得十分入神。他将手腕慢慢靠近,吻了上去,随后缓缓闭上双眼,静静等待死亡。
他像是陷入了自己编织的梦境牢笼中,那里有他所有的意难平,所有的不甘与怨怼,悔恨与忧愁在那里都能够得到释然。在那里,他所思念的人都还活着,仿佛又给了他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使他高兴地回应他们的招手与呼唤。
然而一阵阵断断续续地哽咽声打断了他的思索,周围很安静,他听得也很清楚,是一个小孩在楼道里撕心裂肺的哭泣声,让他头皮发麻。
说实话,刚开始他是犹豫的,他不想多管什么事,他只想快点安静地离开这个世界。
可到最后,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力量趋势他,让他筋疲力尽地身躯能够抱起那个小孩冲下楼。他把毛巾捂在自己和孩子的口鼻上,盖在身上浸湿的被子水分不断蒸发,烟雾在楼道里不停乱窜,哭肿的眼睛半睁开,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太清。
好在摸着扶手还是到了楼下,奈何前门死后都拽不开,他又带着孩子从后门跑出去。早已逃脱的其他人站在远处谈论着这场火灾,庆幸自己死里逃生,全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盛亿将孩子放在石凳声,小孩像是吓坏了,已经睡过去了。远方的消防车被堵得水泄不通,铃声无助的在上面焦急地响动着,楼内的大火还在烧灼,貌似所有的外部条件皆已就位,只等着自己地抉择。
他最后抬头看了看这个世界的天空,被灰色的烟雾遮盖一点也不漂亮,随即转身毅然走进了楼里。
他又回到了刚刚躺过的地方,这次终于没有人再打扰他。正如他的愿望,最后永远地留在这场火灾中。而这场灾难,也只有他一人没有幸免,仿佛只是他一个人地劫难。而他的那张还未兑换的彩票也被燃烧殆尽,化作飞灰,在空中重新凝聚成一张紫色的银制卡片,慢慢落进一个人的两指中。
“所以说他最后失败了吗?”一个相貌和盛亿相差无几的人慵懒的靠在沙发上,审视着面前出现的屏幕,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