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身家底也十分雄厚。
毕竟能当上珩王侧夫人的又怎会是泛泛之辈。
就是那双凤眸好似要将她给瞪穿了似的,想想倒也能够明了,恐怕在她眼中岁岁应当是碍眼得很吧。
好似是受了不小的惊吓,岁岁被楚祈还握着的手一缩便钻进了他的怀里,一双浅瞳晕染着水雾,湿漉漉地望着他。
他自是受用。
视线回落到程锦茵身上时却是淡薄得像是勾不起任何情绪,“你来做什么。”
明眼人自然都看得出他态度上的差异,就连赵家的两位公子都下意识怔了下,但他们也都是聪明人,会装看不见。
不然那位美人苍白又尴尬的脸色可能都要挂不住了。
程锦茵长身玉立,哪怕面色已经沉到不能再沉了也始终保持着笑容与气度,“听说府上来了贵客,妾身便想着前几日曾答应过王爷要准备的酸梅汁已经冰好了,想着正好送来。”
说着,她身侧的奴婢便是得她颔首垂眸端着托盘上前一步。
岁岁依旧缩着没说话,瞧着怯生生的登不上大雅堂,心底却在琢磨着方才那番话里“答应过王爷”这几个字好似咬得很重。
至少是看着她说的,眉眼瞧着还挺挑衅。
赵晟书眼神示意了一下赵晟礼,二人便是接过三两下喝完做出豪饮姿态,“酸甜可口,冰镇清凉,真是不错。”
程锦茵的脸色这才好转了些许。
当期待的神色转向一旁的楚祈时,他只犹豫了片刻,便是取了一碗。
程锦茵还未来得及高兴,岁岁便瞧着那小碗不偏不倚地出现在了自己面前,顺着望去的是楚祈淡淡的眸色,“解解暑,你身子骨弱,总不能晕在外面,还得让本王抱你回来。”
绯红一下子便攀上了岁岁的小脸,顺势而下洇红了玉颈与耳垂,眼波流转,含娇细语地道了声“多谢王爷”便想要接过。
结果当手指触到冰冰凉的小碗时却发现男人压根就没打算松手。
她错愕地刚想要看他,那碗便是直接送到了她的唇边,碗沿抵着下唇,压出一道浅浅的白痕。
楚祈眼眸中的暗色沉下,声音连骗带哄,“就着本王的手喝。”
但终归是有些不习惯。
岁岁的手也没放下,这份羞似灼到了指尖都在泛红,轻轻托着碗底小口小口地喝着,酸梅汁的水面荡起浅浅的波纹。
许是因为楚祈急了些,细细的汁流便顺着唇角滑了到了下颔欲落不落。
赵晟礼看得眼睛都直了,心道了句珩王口味还挺挑,侧夫人虽说比不上怀里这个但却也不差,居然这么差别对待。
虽然是他也会这样就是了。
赵晟书看在眼里怒从心起,恨不得将这个不争气的弟弟给拖出去发卖算了。
楚祈的拇指便蹭过了那处擦拭干净,在她白皙的肌肤上留下了一道不深不浅的红痕,随后他收了碗仰头喝下了剩余的酸梅汁将碗放到了托盘上摆摆手示意她们退下。
“怎么了?”楚祈不是没注意到她欲言又止的神情,但却偏想多问这一句。
他喜爱看她羞涩的样子。
眸光微闪,嘴唇轻轻抿着,雪腮通红,是她以前最爱他时的模样。
楚祈的声音又哄又低,落在岁岁的耳边酥酥麻麻,似还裹着抹笑意,岁岁觉着脸烫的厉害只想将他推开。
也不知是哪里取悦了他,楚祈竟是闷声低笑了起来,程锦茵看在眼里脸都黑透了,垂在袖中的手指捏得泛白。
“好了,不耽搁了,走吧。”
楚祈抚了抚她的乌发,心情颇好地走去,看都没多看程锦茵一眼,赵家的两位公子也紧随其后。
岁岁也不敢耽搁,稳下心神后便要跟上去时与还站在原地的程锦茵擦肩而过。
“我在王府等着你。”
岁岁错愕地回首。
风声很轻,方才的那一句话咬牙切齿透着阴冷却无踪迹可循,仿佛只是她的一场荒诞错觉。
程锦茵回眸看了她一眼,毫不遮掩内心的厌恶,只要对上她那双氤氲了的眼眸,看着她那柔若无骨依附男人的模样她就心生厌恶。
总归是要回王府来的。
不过只是一个从外面捡回来的野丫头,她堂堂侧夫人想治她还不容易?
岁岁仓皇地敛回目光,眼里还含着泪,怯弱的模样就连程锦茵身旁的婢女都冷哼一声不放在眼里。
双方分道扬镳,岁岁抬手掩住唇角,逃得狼狈,一副不可置信吓坏了的样子。
薄袖下的唇角却抿出抹戏谑的弧度,眉眼间的慵懒低嘲一闪而过。
雾里看花。
她又变回了那个胆小怕事,娇娇弱弱的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