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几分钟，你们就已经这么不见外了是吗？”
悄无声息地绕到背后站大概是每个老师都会的必备技能，主打就是一个出其不意。苏由缓缓回过头，在看清周燕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时，惊悚程度不亚于鬼片。周围有想看热闹的，都被周燕一个眼神给吓了回去。
但徐川呈显然已经少见多怪，他默默把钱塞回了口袋，一手撑着脑袋，像和朋友聊天那样，语气轻松道：“周老师，还有四十分钟就是您的晚自习了，我知道你肯定很想见到我们，但是你先别着急。”
周燕微微一笑，道：“我本意是来夸你们认真学习有颗上进的心，可惜进来就只看见了一张张嗷嗷待哺的嘴。你说是吗？徐川呈同学。”
徐川呈：“……”
周燕把手里的卷子递给苏由，温声说道：“你刚来，不适应是正常的，能写多少写多少，第一天不用太紧张。”
也许是刚看完物理书，苏由感觉自己脑子不太清醒，她说：“谢谢周老师，我等晚自习写也是一样的。”
她的本意是，不用为了给她拿张卷子还专门跑一趟，太麻烦了。
但抬头就看见了周燕的死亡微笑：“你晚自习写什么？我晚自习就要讲的，你跟答案比比谁更快吗？”
苏由：“……”这个破学我明天再上还来得及吗？
周燕前脚刚出教室门，下一秒姜微就回过了头，八卦道：“我还以为今天百年难得一遇，大小姐转性了呢，果然没装过十秒。”
也许八卦是每个人的天性，苏由虽然有一堆想问的，但还是先挑了个最无关紧要的：“为什么叫周老师大小姐啊？”
“以后你就明白了，”姜微耸肩，道：“大小姐那张嘴跟抹了毒似的，还是全方位无差别攻击，伤害所有老师里面排绝对第一，第二名望尘莫及的那种。”
苏由后知后觉道：“所以周老师就是我们的物理老师吗？”
“对啊，不说了我要写卷子去了，等下要是被抓到没写完那简直比杀了我还难受。”姜微抽出一张已经写了小半的卷子，提笔的同时还不忘叮嘱道：“你最好也现在就写，大小姐脾气阴晴不定，你千万别因为他当了回人就以为他是个人了。对了，徐哥，你物理卷子做完没，等下给我对一下答案。”
徐川呈头也不抬道：“刚写完。”
苏由感觉手里的饭团顿时不香了，虽然明知道了答案，但她还是不死心地想再确认一遍，她问徐川呈：“那他刚刚说晚自习会讲的意思是，你们晚自习也讲课吗？”
徐川呈正低着头，桌肚一本习题抽出来一点，正好用来支撑手机，他皱了皱眉，手里飞快敲打完后，把手机扔进了桌肚，“嗯”了一句。
两个人对视一眼，几乎是同时脱口而出。
“你们晚自习还要讲课？”
“你们晚自习不用讲课？”
答案不言而喻，苏由不解：“那这跟上课有什么区别？”
徐川呈没回答她，而是反问道：“不讲课你们晚自习都干什么？”
苏由：“就写作业啊，或者看书都可以，就自习的表面意思。”
徐川呈想了想，道：“你也可以写作业。”
苏由：“什么意思？”
徐川呈：“如果老师讲的题目是你会的话，你可以不听，用这个时间写作业，等到了你不会的题目你再听就可以了。”
苏由：“……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江州的晚自习老师除了坐在讲台，基本不会干预。大家各做各的事情，备课的备课，学习的学习，偶尔还有人掺杂点私活，看几本短篇小说杂志也不会有人管。相反，如果偶尔老师占用晚自习讲卷子的话，基本没有不听的，就算会的也当巩固复习。
徐川呈笑了笑，道：“快写吧，有哪里不会的可以问我。”
苏由叹了口气，本着既来之而安之，哪能一个都不会的原则，掏出了笔，揭开笔帽，在试卷上端端正正写上自己的名字，由衷道：“谢谢你，我的好同桌。”
一分钟之后，苏由还没能狠得下心下第一笔。她曾经做题的准则是，不会就跳过，直接做下一题，不要浪费时间。然后她花一分钟时间，跳完了所有选择题。后面的题不用再看，也知道不会。
文科和理科真的有壁，苏由在文科试卷里洋洋洒洒的时候，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看着一张卷子真的一个都不会。
徐川呈做好的物理卷子就放在旁边，苏由刚来，桌上还没有厚厚的书，往那一瞥就能看见清晰的笔迹，她实在有些嫉妒。
有句老话叫做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苏由从张鹤一给她准备的现金信封里抽出薄薄的两张一百块，偷偷地从桌子下递过去，小声但坚定道：“v你200，给我抄抄。”
徐川呈疑惑地看着她。
周燕疑惑地看着他们两。
“你要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