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宗,便被调到您身边,已经服侍您五年了啊。”似是没想到对方会这么问,银粟满头雾水道。
五年……
可银粟分明整整服侍了她十年,也就是说,她重生到了五年前?
那时,云灼已入宗门多年,尚未觉醒魔尊记忆,清玄宗尚且安稳,修仙界依旧鼎盛。
一切……还是最初的样子。
“君上,还是快回了明玕(gān)居,熬完热汤给您祛祛寒气吧。”银粟没有多想,开口提醒了几句。
“这几日云灼师兄照例为您下山寻药,好些天才能回来,他嘱咐我要好生照顾您呢。”
“什么?”棠眠陷入回忆,有些缓不过神。
银粟本想重复一遍,外面突然传来急切的脚步声。
“灵琊峰弟子郁离求见!君上,云灼强抢景师兄的灵草,影响了师兄修炼,他还死不承认,两个人现在在灵琊峰打起来了!”
原来是这件事……
五年前这件事,棠眠还是记得很清楚的。
那孽徒强行抢走了灵草,耽搁了宁峰长老的亲传弟子,景珑炼制突破筑基的丹药,那孽徒不仅不认,还反而持剑伤了对方。
结果几位长老十分生气,当中在戒律台罚了三百鞭以做惩戒。
自那次起,她对这孽徒再无情分,渐渐撒手不管。
结果这孽徒性情变得愈发孤僻,行事古怪,变得沉默寡言。
她只觉当初看走了眼,但念及他孤身一人,无处可去,便也没有太过绝情,将他逐出宗门。
她悔极……
若早知他是魔尊转世,又是那女魔头居心叵测安排他进了清玄宗。
早在仙盟大赛,他的身份暴露之时,她就该一剑,绝此后患!
幸好,幸好上天开眼,她此番重来,一切都还来得及。
走出洞穴,暖黄的阳光洒在身上,身上的寒气才算散了些。
棠眠舒了口气,眸色骤冷,“云灼在哪?”
名叫郁离的弟子躬身一礼,“在戒律台受罚呢。”
听完,棠眠信手唤出随身灵剑,踏上剑身,直接御剑飞了出去。
她倒要看看,原先踌躇壮志,说要复兴魔界的魔尊大人,现在是何等下场。
烈日高悬,层层热浪焦烤着大地。
戒律石台之上,一身形挺拔的少年,手腕粗的锁链紧捆着双臂。
他微低着头,气息微弱,额间冷汗浸湿了发丝,胸襟前染着几滴鲜血。
一身陈旧的月色宗服,早已被紫藤鞭抽的破破烂烂,血染衣衫,鞭痕处皮开肉绽,触目惊心。
少年气息奄奄,看起来尤为可怜。
这孽徒的确是生了副好皮囊,可再好的皮,也藏不住满心的脏心烂肺、贪俗恶念!
棠眠冷眼旁观,心中只觉万般好笑。
再会演戏又有何用?
一想到修仙界生灵涂炭,清玄宗满门被灭,这魔物冷心冷情,杀人如麻,她心中的恨意便犹如滔天巨浪,无法平息。
“云灼!”宁峰长老怒目而视。“你可认错?”
“弟子,无错!”少年声音嘶哑,依旧只固执着一句,“既无错,为何认错?如何认错?”
“哼,狂悖之徒!”
锁链又捆紧了些,将伤口又狠狠拧出血来,少年咬牙强忍着,一声不吭。
黑沉如墨的眸子,满是冷硬执拗。
宁峰长老性情豪放,对于行事不端的一向严格,手中紫藤电鞭的电流滋滋作响,正欲抬手。
“长老且慢!”
棠眠收了剑,轻巧落地。周围弟子纷纷躬身行礼,“君上。”
“多少鞭了?”棠眠抬眸看了眼台上少年,淡漠问道。
“禀君上,已受了两百八十鞭,只余下二十鞭了。”
两百八十鞭?
这戒鞭没几个人能受得住,没想到他皮还挺厚。
估计谁也想不到,这台上狼狈不堪的少年,竟是昔日掀起六界大战,胆敢举剑向天邀战的魔尊。
可惜了…
“也罢。”棠眠神情冷肃,“我来处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