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要紧!
有的自顾自逃逸,有的拉走他:“死了,她离得最近,活不了!一会儿烧成灰了!”
能逃的,尽数往外逃。
浓烟呛鼻,眼睛也被刺激得睁不开,许岑岑趴在废墟里,她没有死,谁也不会设计一个自残的武器,机甲帮她挡了爆炸冲击波,她被强制剥离了机舱,被压在了断壁下。
她看不清,摸索挪动往外爬,一不小心碰到了什么,掉下来的碎石砸到了她的手背,疼得抽气。
身边还有几声咒骂和呻/吟,同许岑岑一样还活着的Alpha不少。
等待他们的不是被炸死、不是被摔死,而是被烧死。
哪怕看不清,浓得呛人的烟,也令人无比清楚,快烧成火海了!
耳边有人忏悔、有人痛哭,许岑岑很平静,临死前,她只是在想,哦,她要死了,想让她死的人,目得达到了。原来有人想她死啊,难怪自己会留言,忘掉过去,一切是新的开始……她的过去,还真是腥风血雨。
她没有悔,也没有痛。
反而很庆幸。
幸好她忘掉了过去。
那她死的时候,记得的是大半年来轻松的、简单的、快乐的生活,她记得是白卿雪,记得的是对她很好很好的人……
在她被浓烟呛得快神志不清,迷糊听到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
“许岑岑!”
“许岑岑,你在哪儿?”
“你在哪儿?”
许岑岑再迷糊也辨得出来,是白卿雪的声音。可他不是在分化吗?临死前的幻觉?老天怜惜要死的人,发了一个死亡福利,用最想听到的声音送人上路?
还不错。
许岑岑这么想着,哪怕知道是幻觉,还是给了回音:“哥哥,我在这儿。”
许岑岑奄奄一息地趴着,心里很满足,她觉得临死前,陪伴她的不是一堆乱七八糟的骂声和哭声,而是白卿雪的声音,她还是幸运的。
哪怕只有一声……
她闭上眼睛。
“许岑岑!”
她意外地又听到了一声,声音更近、更清晰,真实得能感受到声音的惊惶与颤抖。
许岑岑费力地睁眼,看见了一团朦胧的火光,和火光映照的黑影。
是白卿雪吗?
她看不清。
可她能感知压住她的碎石在减重,后背、腿甚至能感受到一丝丝热风拂过。
她想,可能不是幻觉。可是,怎么可能不是幻觉呢?
她还没有想明白,忽然被抱了起来,腾空的一瞬间,她才敢确定,哦,真的不是幻觉啊。
抱起她的手臂很健实,怀抱宽阔又熟悉。
她抓住他的衣服,头抵着他的胸膛,忽地涌起一股劫后余生的委屈。
她眼睛疼、鼻子疼、耳朵疼、后背疼,处处都疼,反而抵消了一些均匀的痛楚,令她能有一些别的感受。
白卿雪热得发烫。
比火光照耀更烫,像是一个火炉,骨络是烧炭,血液是热浆,肌肤炽热,仿佛烧化了冒烟。
“哥,你怎么了?”许岑岑用呛得喉咙管生疼的嗓子,强行说话。这么烫的温度,太不正常了!
“没什么。”白卿雪回答得很简短。再简短,也能听出气息不稳。
许岑岑觉察到不对劲,可她不敢再说话了,当初以为是幻觉的时候,只是辨认出了是白卿雪的声音,现在才发觉这个声音,和平时冷清的嗓音大有不同,像忍了什么痛楚、耗了什么力气,每一个字都像是精疲力尽,才能显得从容。
她乖巧地抓着他,清晰感受到从他身体传来的滚烫温度,也清晰觉察到,他像……在跑。
尽管黑暗遮了她的眼睛,她什么也看不见。
她也知道他在跑。
他仍抱她,抱得很稳。
她什么话都不想说了,不想说她遇到了什么,不想说她很疼,不想问他怎么来了,不想问他怎么了,不想关心大厂的情况,不想知道逃出来的人去哪儿了,不想知道大厂炸成了什么样火会不会被灭掉……
她像被带着跑了许久,又像只有一会儿,进入了一个亮堂堂的大厅。
灯光刺激得又闭上了眼睛,耳边的脚步声嘈杂错乱,她被放在一个硬榻上,轮滑声响动,她像被推着走,她怕白卿雪离开,抓住他的衣角。
他滚烫的掌心包住她的手,像在跟跑,气息带喘:“别怕,我在。”
“马上进手术室,请家属止步。”
一道声音响起,握着她的手一紧,随即传来了白卿雪的声音,“许岑岑,别怕,我在外面等你。”
白卿雪松开了她,她费了好大的劲儿,才睁开了眼皮。
白色手术室门缓缓聚拢,白卿雪站在门外,他的目光一直望着她,一向冷白的肌肤烧得红沁沁的,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