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有什么地方去不得?
“正有此意。”江芷笑道,听声辩位,调转马头,岔到旁边小道,往西北方向的山麓斜下而去。众人转向西而行,穿过树林,高岗,斜坡,最后看到一条溪流,那婴儿的哭声,就是从溪流上传来的。
山林间水汽弥漫,流淌的溪水中央,飘着一团团雾气,在中间一块礁石上,卡着一个木篮,篮中正有一个婴儿在放声啼哭。
“从刚才姑娘说听到哭声,到这里,起码有五十多里地了,这……”风临看了看江芷,又看了看那溪水中的花篮。
谁家婴儿的哭声能传出去这么远?莫不是妖怪?
江芷翻身下马,踏入溪水中。“姑娘不可!”风临在后面拦道。
“有何不可?怎么,我堂堂药谷谷主,还会怕一个婴儿不成?”说着,江芷三两步走到溪水中央,虎狩紧随其后。
这木篮看着是从溪上游飘下来的,正好被这礁石卡在这里。这婴儿也不知多大,白白胖胖的,黄褐色的头发稀疏,眼睛黑白分明。
江芷抱起婴儿,花篮的重量骤减,被溪水一冲,滑过礁石,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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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八卦阵法正上方的夜空,空无一物,透出天上墨蓝的夜空,星星闪烁。而周围,云卷八荒。
整片天空的云朵,都在围绕着这片空处旋转。
芨芨草缓缓长到一人高,周身浓郁的灵气化作道道金色丝线,隐隐勾勒出一个人形轮廓。芨芨草无口,此刻却发出阵阵古朴晦涩的吟唱,像是从亘古以前,穿越而来。
白发白须的老道不知何时站在了大阵外,手持浮尘,挂在臂弯,苍老的眼眸中难掩激动,口中道谒:“芨芨草苦修八百七十二载,今日道心大成,可证得人身。”
九天之上,一道清明澄澈的神意缓缓飘落,随着这道神意显现,周围的云朵中骤然响起滚滚天雷,似乎有神罚将落。
芨芨草抬头仰望苍穹,悍然无畏。
老道转身看向东方,如墨的夜色渐渐被浅蓝侵染,一轮圆日就要冉冉升起。他心中竟有些胆怯,回头看向天空,那道神意缓缓凝结成一个小圆珠,圆珠中立着一个混混沌沌的小人。
随着这颗圆珠离芨芨草越来越近,里面的小人形态越来越清晰,长发细腰,是一个年轻姑娘模样。
“好。”老道的声音颤颤巍巍,九天之上,雷霆开始滑落,闪电如水飞流而下,老道看着那圆珠一动不动,任由雷光翻飞,道:“成了。”
圆珠内,淡青色的身影与下方阵法内,芨芨草金色的人形轮廓渐渐同调,周围雷光如雨,圆珠在空中静止了一瞬,接着瞬间消失不见。
没有任何征兆的,从天地间消失了。
天上的乌云和雷霆很快消散,大漠的天亮的很快,阳光顷刻间铺满天空,晴空万里。
老道看着落在地上虚弱的芨芨草,惨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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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孕妇刺耳的喊叫声顷刻间虚弱下去,产婆的声音陡然拔高,一声声催促像是穿墙大鼓,狠狠撞在陈义云心脏上。
不出片刻,屋门被推开,丫鬟擦着汗水和泪水,走出门外,朝着陈义云摇了摇头。
男人宽阔结实的肩膀顿时如同山岳崩塌,衰败下来,整个人挪动一步的力气也使不出来。
陈以云眼眶通红,靠着檐柱委顿在地上,心如刀绞。
清晨第一缕阳光划破黑暗,从他身后照射而来,透过窗纸照耀到了屋中的产妇身上。丫鬟在掩面啜泣,产婆在暗自叹息。
无人注意到,暖金色的阳光中,有一道淡青色的清澈神意,奔袭千里,瞬息而至。
产房内骤然响起婴儿的啼哭声。
陈义云不可置信的抬起头,丫鬟转身冲进屋内,等到陈义云不知何时站在屋里,回过神的时候,耳边都是产婆不停的恭维,说这娃娃鼻子像谁,眼睛像谁,生了一副平安富贵的脸。
陈义云瞟了一眼,皱巴巴的,哪能看出来一点富贵的样子,扒拉开几人,走到妻子床边,床上的人头发都被汗水湿透了,嘴唇惨白,看着虚弱极了。
“公子放心,有老身在,夫人稳妥着呢。”产婆抱着婴儿,在陈义云身边不停的来回踱步晃悠,见陈义云无动于衷,又接着说:“她这会儿是累极了,等一觉醒来,精神倍棒。”
陈义云瞥了她一眼,心知夫人这次能活下来,纯是有福气,跟这个老太婆关系不大,但这会他心中高兴,这人也实实在在忙活了一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从怀中摸出一个银锭递给她,顺便把自己女儿抱过来。
产婆得了便宜,又是一通吉祥话,陈义云也不在意,看着怀中的娃娃,乖乖巧巧的,也不闹人,刚生下来的孩子,连眼睛都睁不开,哪能看出来像谁不像谁?
刚才还在心里怪这个小祸害精,这会儿又一片柔软,陈义云想刮一下她的鼻子,又怕自己粗手粗脚碰坏了她,遂收了手,看着天边刚刚探出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