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是黑色,但比起之前看到的黑衣人更随意,近看才发现是版型领子不同的西装。
唐诗踢了踢脚下的东西,甚至还有一个人带□□,这一伙看起来太过于零散。
一共有三伙人吗?开始观察织田的是十几个有序黑衣组织和一两个无序黑衣组织,引走有序黑衣组织的又是便衣的组织。
现在没有参与战斗的是还在追便衣组织的有序黑组。两边参与战斗的应该是无序黑组。
如果没有我来,现在他们大概已经杀完孩子们出去和有序黑组碰上再次打起来。
唐诗又看了眼他们,血从弹孔汩汩流出,她压下想要干呕的想法慢慢挪到椅子旁蹲下去,缩成一团。
这算解决了?我不太确定织田那边已经到哪一步了。是死是活?但他应该不会死,不确定。如果他死了其他人也看不到我的情况下…
嗓子痛得想咳嗽,我只好昂起头深吸一口气压下这种感觉。
好像只有黑衣少年这条路可以走了。中岛敦的时候也是,最后会碰上他。
到底有什么联系……?你知道吗。
不,我不知道。我不清楚……如果织田没死的话可以先不考虑找其他方法。
我对这一切都感到恐惧。
可是你已经能够像普通人一样把胳膊搭在凳子上,而不是无法碰到,也不用手帕隔着。
万一是因为孩子们坐过呢?
不排除这样的可能,但你回头看。
唐诗在建议下回过头,黑衣少年不知何时下了楼,已经捡起手木仓换上新子弹,抬手的每一发都击中在脑袋或心脏上。
杀人这件事明显他比她熟练得多。甚至在最后一具尸体上如果不是子弹没了他能无休止的开下去,就算尸体烂成浓稠的肉汤血水也不在乎。
根本没必要。唐诗的视线略过满目疮痍的尸体滑到他的脸上。年龄不会超过20岁的疯子。
“你怕疼吗?”
太宰治举起枪,十分有仪式感地托在手里反复观察,他随口问道,又看够了把木仓放下再举起对准唐诗。
他微微歪头,只露出一只的眼睛里没有什么光亮。
“我很怕疼所以总是找不到适合的死亡方法呢。”
“如果我的目标是死亡,”唐诗换了个姿势面对太宰治坐着,仍旧乏力的靠在椅子上。“疼痛我是不在乎的,这是手段,大概也是必须要经历的一种。”
唐诗脸上有了点笑意,“你为什么在乎死亡呢?”
“为了达到生。”
太宰治如此的回答,格外冷酷的扣动扳机。
子弹打破了吧台上的玻璃瓶,射在了相框上,门框也被打了个洞,四木仓中只有一木仓离唐诗很近,就在她脚下。
“就算再怎样也没法彻底经验死亡,看起来达不到生了。”
唐诗撑着站起身,除了有些脚步虚浮心悸手抖之外暂且没多大问题。她瞥了眼太宰治,木仓已经被他扔出去了,现在正陷在尸体里。
“不对哦。”
太宰治笑起来,脸色依旧苍白。
“生的路就在脚下。”
“你不走又是在等谁?他——他们?”
唐诗问道。
“你太过于尖锐了…这可不太好。”太宰治略微顿了顿,话锋一转,声音流出真切的、分辨不出是嘲笑还是普通情况的笑意,“但是你开木仓的水平值得称赞。”
仿佛一股煮烂的肉水泛深红不断涌上来,跃起泡泡炸裂带着碎骨头渣溅到我的脸上。
“我知道这不合时宜,但你已经学会了如何杀人……恭喜你。”
太宰治兀自鼓起掌,带着面上温和、眼底又透出凄凉的笑。
“我们之前认识吗?”
唐诗想了想用手背蹭蹭自己的脸颊,然后仔细看着没有血迹的手,随口问道。
“不,并没有。”
“你可以不用勉强自己笑,对陌生人冷漠一点并不是什么不可以的事。”
太宰治慢慢的、慢慢的脸上的弧度褪去如潮水。他变得安静,一言不发,就只是站在那里。
过了片刻,他问,“你不觉得这样就像死后去到极乐世界途中一样寂静?”
“…不会,因为你还站在我面前,我没有死,你也没有。”唐诗补充道,“并且我也不认为死了就能到达极乐。”
在人类活着的时候都无法让自己努力达到那种地步境界却期待着顺应必然走向死亡后能得到荣登极乐的机会。
为什么要觉得“献出”必然消失的生命就能得到生时轻易得不到的呢。
活着没法得到死了只会一样。
太宰治没有再说话。
破开的门外传来织田作之助和其他人的脚步声,他停在满是玻璃渣的门口看着里面的太宰治迟疑道:“你也是武装侦探社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