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鞋？
“还疼得厉害吗？疼的话我们就缓一下再站起来。”
心里酸酸的，镇痛泵都开那么大了，哪里还疼？根本就不疼了。
这样想着，甩了一下他的手，但是甩不开，平静了一下才默默的下地，然后就是体位改变带来的一阵剧烈的腹痛，疼得他差点腿脚发软没有站住，还没来得及扶住护栏，就被身后的人稳稳地撑在了怀里。
深吸了两口气才终于站住了，缓了缓才终于忍着肚子上的剧痛扶着床边的护栏迈了两步，然后床边的护栏到头了，下意识地想去扶墙上的护栏，离得太远没够到踉跄了一下，却又被身后的人稳稳地撑住了。
“没事的，放松靠着我，别去扶护栏了，这么疼，能少走几步就少走几步吧。我不会让你摔倒的。相信我。”
“你放手。”
“我不放。”
“……”
“不可能再放手了的。”
一路别别扭扭的在他的搀扶下走到换药室，换药的时候脑子里还是乱乱的，自己当时到底是怎么一个人走过来的？
“楚晚宁的家属！”
愣了一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换完药了，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面前人影一闪，他已经握住了自己的手：“怎么样？疼吗？”
“……换个药而已。”怎么搞的跟又动了一次手术似的，丢不丢人。
被他扶着坐起来，慢慢地往回走，躺到床上，看他用湿毛巾帮自己擦着走这一路出的冷汗，这才看到他有些发红的眼睛，不由一愣。
看他又要帮自己换衣服，这才赶紧拒绝，忍不住脸上有些发红：“不用了！”
却看他很是坚持：“不行，你穿着湿衣服睡觉会着凉的。”
抿了抿唇，再拒绝下去倒显得自己小气了，终究是任由他给自己换了衣服。
换完衣服，感觉他握了一下自己的手，声音里有些叹息：“怎么手这么凉，一会该打不进去药了。”接着，整只手都被包裹在暖意里。
“睡吧，我陪着你。有什么不舒服随时告诉我。”
不知道为什么，也没有把手抽出去。可能是刚走了一圈，实在没力气了。
闭着眼睛假寐，恍惚间听到他小声地一遍一遍的道歉：“对不起……之前真的都是我对不起你……你自己到底是怎么撑过来的……”
感受到有水滴到自己手上，楚晚宁感觉心都在颤抖，又有眼泪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有手帮他轻轻地擦着泪，感觉他的头离自己很近，楚晚宁全身都有些战栗，不过他很快就离开了，最后有一个软软的吻落在了自己手背。
在平复不了的抽噎中慢慢的睡了过去。
再醒来，手还在他手里握着，但是闻到了食物的香气。
“醒了？吃点东西吧。”
没什么胃口。
把头转到了一边，然后就听他小声地哄着自己：“饭还是要吃的，不吃饱怎么养伤呢……”
“我不想养伤了。”
看他明显愣了一下：“什么？”
楚晚宁回过头平静地看着他：“你知道你是怎么死的吗？”
墨燃愣愣的点头：“……知道啊。”
“那你知道怎么才能规避对吗？”
“……我……”
“你好好活着吧。”
“楚晚宁……”
“我不想活着了。好累。我想去陪我的宝宝。”
“楚晚宁你在说什么！”
“真的。”慢慢闭上了眼睛，墨燃自己肯定有办法活下去的，而他两世的孩子都在等着他，他真的无力在这个尘世支撑了。
“不行！楚晚宁！我不许你离开我……”
感觉身边的人上了床，感觉身边的人全身颤抖着小心翼翼地揽住了自己，挣扎了两下却被揽得更紧，干脆破罐子破摔的放弃了挣扎。
“求求你……别走……好好的……陪陪我……真的是我错了……”
身边的人全身抖得越来越厉害，声音里都多了几分颤抖。
“若是你不在了，我回来又是为了什么……求求你……”
反反复复都是这几句话，楚晚宁只是闭着眼睛装死。实在是，心如死灰，不是他几句话便能换回的。
有一只手轻轻覆在了他的小腹上，楚晚宁全身都是一震，然后就听到旁边的声音轻轻地呢喃：“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你怎么这么傻……为什么不来找我……我一直都不知道……”
一瞬间怒极，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直接把他掀下了床。
“你滚！你不许碰我的宝宝！你哪来的脸……”
牙齿都是颤抖的，看着他满脸是泪的坐在地上，完全控制不了全身的颤抖，只能指着他重复：“你滚！”
“楚晚宁……”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