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必须找到她,他必须完成自己的任务。
范迷从茶几上拿过遥控器,按开电视。
他的电视只有一个节目,就是一部叫做《猫之报恩》的动画片。
每当他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就会看一遍这部动画片,鼓励自己:别的猫都能报恩成功,你也可以,你一点都不比别的猫差!你是最优秀最漂亮的小猫!
*
晋戚的手按在巨石门上,回答图非晚的问题,“是,此墓便是为我大余唯一的帝君而建的陵墓。”
狭窄的墓道中,他的神情在光影中格外郑重肃穆。
图非晚一时难以开口。
僵一鸣问:“帝姬并未死,那此墓主棺大殿中埋的是谁?还是说这是一座空墓?”
晋戚撩袍跪下。
三只僵尸见了也纷纷跪到他的身后。
晋戚望着巨石墓门,说:“主棺大殿中埋的是臣的骸骨。”
他躬身拜下,声音在墓道中回响:“请帝姬责罚。”
图非晚看着跪在地上的晋戚,“我为什么要罚你?”
晋戚说:“臣葬帝王墓是悖逆犯上,罪大恶极。”
图非晚上前一步扶起他,说:“又不是你把自己葬在这里的,你们也都起来吧,突然跪这么一下,我感觉我瞬间折寿了。”
都起来了,僵一鸣说:“那会是谁给老祖宗葬在这里的?胆子也太大了吧。”
霉菌毛说:“不管是谁,反正这个坑咱们已经占住了。”
无头僵说:“你当自己是萝卜啊,还占坑。”
霉菌毛兴奋的搓着爪子,说:“不管了不管了,进去吧?我和无头在这里住了几千年,都没进过主棺大殿呢。”
无头僵激动的肚皮直颤,“是啊是啊。”
听它们这么说,僵一鸣知道自己是赶上好时候了,决定等会儿把眼睛瞪大一点,好把主棺室看的明明白白。
晋戚凝视图非晚,“帝姬准备好了吗?”
图非晚不由得捋了捋头发,整了整衣角。
她本来以为自己死后住盒子,谁知道还能住这么大一座山里,那格调提升了不止一点点,必须期待。
“好了”,图非晚说:“我准备好了。”
晋戚将双手放在巨石门上,他将法术注于双臂,用尽全身力气推向石门。
巨大的看不见顶部的石门发出一声低沉粗嘎的低吟,就像一条年迈的大龙从久远的睡梦中睁开垂垂老矣的混沌双眸。
石缝渐宽。
图非晚却忽然心慌起来,想叫晋戚停手。
可她的余光看见三只僵尸满脸期待,只好忍耐住这没由来的心慌意乱,等候着。
石缝在图非晚的目光中缓慢地开启,几乎让她感到是一种漫长的折磨。
终于,一阵肃杀的冷寒之气扑面而来,石门开了。
晋戚说:“帝姬请。”
图非晚感觉脚步沉重,重的她抬不起来她的腿。
“帝姬大人?”霉菌毛疑惑的看着她。
图非晚想去看晋戚,可是她不敢,她知道如果晋戚看到她此刻眼神中的惊恐,一定会拦下她的。
图非晚一直没把晋戚口中对她的称呼当作一回事。说到底,她其实一直觉得自己就是个普通的大一菜鸟女学生,用她哥哥们的话来说她就是个傻白甜,没心没肺傻了吧唧,看个综艺还能被里面尬死的剧情而感动掉泪,怎么可能是长生不死的一国女君。
可是这一刻,图非晚却突然有种难言的感觉,就好像宿命终于让她走到了这里。
“帝姬?”晋戚皱起眉。
图非晚勉强笑了一下,抬起步子越过巨大的石门,走了进去。
眼前的一切让图非晚失去了言语。
她不知道该怎么描述来自四千年的大余朝神子墓。
身后的三只僵尸也消声了。
这是一个什么地方?图非晚想,炼狱,人间炼狱。
不是巍峨高大的神像,不是长明的诡异捧灯兽,不是空中交错纵横的脚腕粗细的黑色锁链,甚至不是高台上庞大肃穆的青铜棺椁。
让她感到惊恐的是这密密麻麻写在大殿壁上、地上、神像上、巨兽上的腥红色的字。
晦涩难懂的字写满了这大余神子墓的每一个角落。
铺天盖地,密密麻麻。
“这是……什么?”图非晚开口。
晋戚说:“卜冥咒,共有三万六千道。”
“这是谁写的?”
晋戚深深的看着她,幽深的眼眸中浮出晦涩难懂的情绪,长明灯将捧灯兽的光影映在晋戚苍白英俊的脸庞上,他张开线条锋利的薄唇缓缓说道:“是你。”
轰——图非晚的脑袋仿佛瞬间炸开,炸的天旋地转,痛彻心扉。
三万六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