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摹地松开阿娇的手腕,目光也带了几分寒凉,脸色说变就变。
他的眸子直直地盯着眼前绝色的女子,她今日眼尾的胭脂抹的有点红,像是刚哭过一般,看上去很脆弱。
但是,阿娇姐从小娇生惯养,想要什么都轻而易举,又怎么会脆弱呢?她最近总不按常理出牌,每天给自己送粥,腕上却带着别人给她的镯子。
刘彻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阿娇,他还未行冠礼,但少年身量很高,他看着她时,沈浅浅觉得她要被这不带一丝感情的目光,整个贯穿了。
他这么生气,是因为自己接受了外祖母的镯子,所以理所当然自己就站在了外祖母的一边,成为了外祖母的人?
而送粥,自然是来看看他每日都做些什么,好报告给外祖母,用这些来维系自己的皇后位置。
难道在他心里,陈阿娇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沈浅浅突然为阿娇感到不值,阿娇心中可满心满眼都是他一个人啊。
他的影子覆盖在她身上,大热的天她却觉得冰冰凉凉,外祖母给的东西难道是自己可以直接拒绝的吗?你自己都未必做得到,何必强迫别人。
刘彻看着阿娇姐坐在软垫上,无端的觉察到她有一股委屈,可是自己又是真的动了怒。
二人一时之间都没有说话,春坨与绿枝更是愣在原地,连大气都不敢喘。
半晌,刘彻打破了满室的寂静。“阿娇姐,真的很喜欢镯子吗?”
沈浅浅闻言抬头看他,少年的眼瞳仍旧漆黑,看不出喜怒。她若是再不解释,恐怕就会被这天子的压迫之力先吓出毛病来。
“我也没有很喜欢镯子。”沈浅浅站起来,勇敢地与少年对视。
“外祖母说赠与我,就给我戴上了,我并没有拒绝的理由,戴了外祖母的镯子难道我就一定为她办事吗?这不过是个镯子而已,其实我也不怎么喜欢镯子,沉甸甸的,还凉。”
其实刘彻只是试探一番,如今听到阿娇姐这么说,少年的阴郁才缓缓退去。阿娇姐不像刘陵,她心中想什么就会说什么,看到阿娇姐如此坦白的模样,少年心中莫名涌入一种内疚的情绪,他好像...不该这样怀疑她。
不过是个镯子罢了,他到底在生什么气。
“阿娇姐...”看着对面女子清澈潋滟的眼眸,里面只倒映着他一个人的身影,可他毕竟是天子,还没有对谁道过歉。
“粥很好喝,你以后...还会来吗?”
沈浅浅点点头:“当然。”
系统提示音:“滴,好感度上升半星。”沈浅浅一阵失落,怎么才半颗星,她刚才可是见到了武帝生气的模样,实在是骇人。天子一怒,果然是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不过,幸好此时是少年时期的武帝,不是晚年的武帝。
二人又重新坐好,刚才的一幕就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阿娇姐,方才的一动不如一静,意思是?”
沈浅浅措辞:“我觉得你现在就兴办儒学,就是在跟...呃...外祖母对着干...倒不如先等一等,不急于这一时。”
少年静静喝完了整碗粥,放下餐具才缓缓开口道:“可是,时机一旦错过就真的错过了。”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阿娇姐的话也有道理,我会好好想一想。”
翌日,沈浅浅在一大堆香材中发现了一束熟悉的花,正是那日在甬道上看到的浅粉色的小花。
绿枝看着娘娘看着那束花发呆,走上前去出声提醒:“这是陛下送来的。”
沈浅浅目光看向绿枝,可是,他是怎么知道的?
绿枝惭愧地低下头,“那日,陛下派人来问,娘娘最近喜欢什么,奴婢记得娘娘对着这些花看了好久,应当是很喜欢的。”绿枝的声音越来越低。
沈浅浅:我还没有当叛徒,你就先当了椒房殿的叛徒。
算了,看在你为人不错的份上,原谅你了。
“好感度上升半颗星,有解锁什么新的超能力吗?”
系统答道:“因为涨了半颗星,所以可以解锁一些小小的超能力,例如安睡粉,迷人香之类。”
嗷,好的,沈浅浅表示明白了。
戌时,夜色深沉,一勾银月静静地爬上枝头,在院落中洒下清辉。
刘彻踏着满地月色而来,步伐轻盈,黑色的袍角随着他的步伐轻荡,少年的脸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俊逸不凡,极为出挑。
绿枝首先看到刘彻,动作极快的就要俯身请安。
刘彻先她一步阻止了绿枝的动作,手放在唇边示意她安静,绿枝见状,很聪明地领会了刘彻的意思,带着其他的宫人悄悄退出了椒房殿。
刘彻轻轻踏进殿内,没有发出一丝声音。沈浅浅此时正面对铜镜,梳洗一番准备睡下。
她轻轻地取下束发的金簪,乌黑的墨发一直垂落到腰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