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得胡乱试试运气,便来了您这里。” 庞忠和听见还有此等稀奇古怪,又催周钧细说其中的曲折。 周钧从长安县县衙拘捕周定海开始,到跑遍长安,第八件沉单恰好是庞公为止,直直说了小半个时辰。 庞忠和听完这事,唏嘘了一声。 这庞忠和看着不苟言笑,威势迫人,但其实因为腿脚不便,久居家中,却也是孤零老人,无人同语。 周钧前世身为社区民警,见多了这样的孤寡老人,自然也知道如何和对方交往。 二人起初聊得还有些拘谨,不多时便交谈甚欢。 庞忠和朝周钧说道:“周二郎倘若是想向咱家推贾,怕是要让你白跑一趟了。” 周钧问道:“为何?” 庞忠和沉吟片刻,摇头笑道:“咱家却也是不知究竟想买个什么样的奴婢?” 周钧愣住了:“庞公不知?” 庞忠和:“你看我这府邸,都是些老仆旧部,怕是有好些年没有增添新口了。” “当初我欲购买奴婢,大抵是因为府上太冷清,想要找个人说说话罢了。” “但是,我遍观那些牙郎带来的奴婢,总觉得哪里差了一些。” 哪里差了一些? 周钧看向庞忠和,对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视线看向了远处,失去了焦点,眼睛微微眯起,这是一个代表陷入回忆的微表情。 庞忠和究竟在回忆什么呢? 周钧决定从往事回忆这个点入手,试着找出对方内心深处的想法。 周钧:“庞公过去曾在宫中住过,小子有些好奇,那宫里究竟是什么模样?” 庞忠和轻轻说了一句:“琥珀酒、碧玉觞、金足樽、翡翠盘,食如画、酒如泉,古琴涔涔、钟鸣磬响。” 周钧又问道:“庞公,宫里面平时消遣,都做些什么啊?” 庞公:“贞顺皇后自幼好琴,在绛州的那会儿,就常常独练排乐。来了长安,知晓圣人喜好乐律,更是琴不离手,曲不离口。咱家陪着她,这些年倒也没长了什么本事,唯独乐律一道,小有所成。” “可惜,后来被宫中之事分了神,贞顺皇后再也没怎么碰过琴,想听听当初那乐声,怕是无望了。” 周钧听到这里,对于庞忠和的心思,大概已经了解个七七八八。 庞忠和身为内侍,过去在宫中侍奉贞顺皇后,那是将其当做家人一般对待。 后来,贞顺皇后去世,庞忠和离群索居,与其说是终日冷清,不如说是再也没了那种家的感觉。 庞公买婢,并不是想要找个人伺候自己,而是想要找个同样失意的人,能够排解己身,互相安慰。 庞公的心思算是了解个大概,但问题是,上哪里去给他找这样一位同道中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