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锦夜未央。
宇文诺泛舟游于河上,尽览这千灯之景。周围人声鼎沸,笙歌悠扬,他却一脸愁容,仿佛处于这胜景之外。
今夜,他需要在这繁灯节让一个他只见过画像的女子爱上自己。
“公子,河边那个拿老虎灯的粉衣女子就是叶芷柔。”船夫小声提醒着宇文诺。
寻常女子都喜欢兔子灯,鱼儿灯,莲花灯,她却提了一盏老虎灯,宇文诺忽然对她有了几分兴趣。
“姑娘坐船吗?”
船夫将船划到岸边,宇文诺向叶芷柔伸出手。
“大胆!你是什么人…”一个侍女打扮的女孩怒喝一声,却被叶芷柔制止。
叶芷柔一脸从容的搭上宇文诺向她伸出的手,跳上了宇文诺的船。
侍女大惊:“小姐?!”
“你回去吧。”叶芷柔对小侍女说了一句,转头就对宇文诺说:“走吧。”
真让公叔齐说准了,这个叶芷柔是个大胆的女子,宇文诺心想。
河岸两边,人们放起了花灯,渐渐地,河面就被铺满,小舟也难以行进。
“姑娘怎么不放花灯?”宇文诺按照公叔齐教他的话术问。
“若放个花灯,心中的愿望就会实现的话,农夫就用不着种地,学子就用不着读书,将军就用不着出征。”
“姑娘想法竟然如此不同凡响,那姑娘为何提着花灯站在岸边呢?”
“喜欢热闹。”
喜欢热闹,还真是一个好答案。宇文诺扯出一份淡淡的笑,又问她:“姑娘为何又上我的船呢?”
“那公子为何邀请我上船呢?”叶芷柔反问。
宇文诺心下一喜,公叔齐真是料事如神,这叶芷柔还真问了这句话。
“不瞒姑娘,在下对姑娘一见钟情。”
叶芷柔愕然:“一见…钟情?”她知道此人应该是对她有些好感,但是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坦诚大胆。
她只不过想躲开父亲安排见面的人,找个地方清净清净。
“对,一见钟情。”
银月的荧光淡淡的撒在宇文诺的脸上,额前几缕墨发随风飘扬,剑眉凤目,笑意吟吟。
叶府。
叶琛执一条短鞭一鞭一鞭打在两个侍女的身上,两个侍女已然昏死过去,立在两旁的家丁一脸淡漠,仿佛见惯了一般。
“爹,别打了,我回来了。”叶芷柔走了进来,那老虎灯却不见了踪影。
“心疼她们?”叶琛停了鞭打,一个家丁上前给他递上一张素帕子,他用帕子擦拭着鞭子上的血迹,不多时,一张素帕就变得艳红刺眼。
“明知故问。”叶芷柔不满。
叶琛很奇怪,只要叶芷柔声泪俱下,他便会打的更狠,直到打死,可只要叶芷柔冷若冰霜,淡淡的说一句别打了,他就会立刻收手,像现在这样。
“为父让你见的人你不见,你却见了别人。”叶琛让人把两个侍女抬出院子,他简单整理了有些散乱的衣襟,院子里没点几盏灯,但叶芷柔还是看到了父亲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今夜,父亲本是让她与林家家主的第二子相见,她知道父亲有意让她二人结亲,是父亲用来联结叶氏的手段。
可她,并不想成为一件代表两氏交好的器物。
“爹,我有想嫁的人了。”叶芷柔深吸一口气,说。
“今日与你泛舟之人?”叶琛问。
“是。”
“你可知他是何人?”叶琛突然暴怒,像是一头野兽,冲着叶芷柔吼道:“他就是宇文诺!”
“我不管他是何人,我认定他了,我就要嫁给他!”叶芷柔也对父亲吼着说出这番话,说完,叶芷柔就飞奔跑出了院子,一口气跑进自己屋里。
她不知道,她这次的抗争会不会让父亲态度稍微转变。她从未见过父亲那样可怕的眼神,就连刚才父亲在院子里鞭打那两个侍女眼中也没有半点情绪,她一直以为父亲是个没有感情的人,可是刚刚父亲那眼中的狠厉几乎要把她心中积攒的勇气全部击碎,她摸摸狂跳的心脏,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几近天明,叶芷柔才昏昏睡去,可也就在她睡熟不久,叶琛就推门进来坐在了屏风对面的椅子上,湿热的风从门吹进来,叶芷柔也瞬时清醒。
“爹?”她又惊又吓,不知道叶琛要做什么。从小到大,父亲对自己是有求必应,外面的人羡慕嫉妒,可只有她知道面对毫无感情的父亲是怎样的痛苦。父亲对她的好,只是他认为的好,这种好对于叶芷柔来说就是困住她的一道枷锁。
“你可听说过一入宫门深似海?”
“你可知帝王一生姬妾无数,不能独宠一人?”
隔着屏风,叶芷柔看着父亲,他静静地看着门外,她看不清父亲的脸,也不知道他现在是如何的神情。刚才的两个问题是这二十二年来,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