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确实骨折了,旧伤未愈新伤又来,腿还能保住是好事。”
“就算你知道那小子是在撒谎又怎样,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人证还是物证?”
“你什么时候能耐这么大了,成天跟些不三不四的人混一块,扒着边上个高中就认不清自己老几了?知道警局局长姓什么吗?他妈姓陈!人家亲叔叔!”
“如果不是你们这么蠢,怎么会让别人算计了还没办法翻身!”
“别人既然敢做,说明手里肯定是有把握,凭你们的一面之词,有谁会信?你们现在还只是在学校,以后进了社会,会发现这样的事情是常态。这次你知道他是在撒谎,下次别人把你卖了你还帮人家数钱!”
“自己的事情自己负责,不能每次你闯了祸都让我给你收摊。”
“这几天老实在家待着,这事儿就这么翻篇了。”
……
九月临近尾声,校园里的梧桐树上有了黄叶,阳光照射下金光闪闪,看起来格外漂亮。风一吹,伴着蝉鸣响起的,还有树叶的沙沙声。
花一天半考完九科的高一新生在午休过后仍然睡意沉沉,趁着老师还没来,几乎整个班都还趴在桌上休息。
江语星很少不午休,突如其来的这一次,让她脑壳疼。
因为是亲叔叔,所以就能包庇犯错的人吗?
那目睹这一切的她算什么?是算准即便她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也不敢去找老师举报吗?又或者举报了老师也不会信吗?陈棣家里有关系,仍然会被包庇吗?
不好好上早读不好好考试去管这件已经下了通告的事,为了这件事去惹上陈棣,值得吗?
如果做,有意义吗?为一个看不到的结果。
下午的课老师都在讲卷子,江语星顶着困意和压力,听得昏昏沉沉。
她该怎么做?谁能告诉她她该怎么做?
头望向窗外,四合院的天空晴朗,院中梧桐树舞着绿叶,高二楼映入眼前。
站在熟悉的那扇门外,江语星抿着嘴,一言不发。
都不用她叫,林洋万年不变的那个男同桌看见她后就叫林洋。他还是在跟前面的女生讲题,那个女生没变,他也没变。
变的是九月的阳光不如八月份热烈,梧桐树的绿叶中开始夹杂枯叶。
林洋还是那个温柔的大哥哥,看见她绷着的脸,柔声问道:“怎么了?”
江语星突然很想哭,这两天夹杂在一起的情绪一股脑的涌上来,她努力咬着嘴唇不发声,抑制住想要抱人的冲动。
她沉默,林洋也不说话,静静的看着她。
和往常不一样的,林洋没有摸她的头。
江语星清了清嗓子,小声问道:“有一件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做。”
她听着自己发颤的声音,心凉凉的。
她知道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她来找他了。他那样懂自己,初中时候她所有不明白不理解的事情都来找他解决,她相信他,他一定能给自己答案的。
她眼神充满希望,期待着他的回答。
“如果你真的想做的话,就不用来问我了。如果不想做,我的回答不是理由。”
“星星,做任何事前都要考虑后果,如果你能承担得起,那你放心去做好了;如果承担不起,那这个念头想都不要想。”
……
傍晚,夕阳拉长了人的影子。楼下稀稀拉拉有几个人身影走过。高二楼上响起放学铃,江语星好像听见一阵阵错杂的脚步声。
她没有和黄萍萍一起出去吃饭,而是在放学后来到了这里。她很迷茫,很痛苦,她想有个人为自己指明方向。
他的声音依然温和动听,神情温柔让你挑不出任何毛病。
江语星闭眼,她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下楼梯间,耳畔响起课间同学的聊天声。
“周清羡也太狠了吧,把人打骨折了。”
“听说他初中就特别混,没少打架。”
“之前他不是吸烟被抓了吗,还找关系没让处分。”
“人品不行,长得帅有什么用。”
“咱班英语课代表啥时候跟他扯上的关系,他不是有女朋友了吗?”
“都知道人家有女朋友了还赶着往上凑,绿茶本茶了。”
“你们不觉得陈棣好帅吗,他居然敢得罪校草哎!人家还是实验班的,果然人上人不是白叫的,不仅学习好,人还这么好!”
……
他们没有在现场,没有目睹事情发生的全过程,他们甚至不认识打架的那群人。
可就因为一封通告,流出来的传闻,所谓唯一目击者的一面之词,甚至用学习成绩的好坏去否定一个人。
而那个曾经被他们挂着嘴边捧着的人,如今出了一点事,就开始被他们唾弃,指责,无中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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