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女巫,金字塔是我建造的。把导游吓一大跳。
我被乔安娜的想法逗笑了。当我们从黑湖周围的数量惊人的情侣中突围,回到拉文克劳塔时,照例在休息室门口看见了几个回答问题错误的人。
不过,为什么波特和布莱克也在?
我假装没有看到波特对我挥手示意,我又不关心他们是来干什么的。
比我低一年级的奎里纳斯·奇洛也站在门外,他小声地和我说了一句「晚上好」。我们原本不熟,但有一回早上出门时,他的课本和羽毛笔全被人藏起来了(在我一年级时也有过这样的经历),怎么也找不到,我把我的羽毛笔和旧课本借给了他。之后碰面,我们会互相打招呼。
奇洛结结巴巴地告诉我们,今天的问题是:占卜和预言值得相信吗?也许从理论上来说,这个问题很主观,但是想要给出令门环满意的解释却不容易。
我和乔安娜一起毫无形象地蹲在门口思考,不断地补充糖分,把我的牙都甜倒了。最终由我们得出答案,我阐述我们的观点:“经典物理认为:上帝从不掷骰子。所以万事万物都遵循规则,从理论上说,只要掌握足够多的信息,我们可以预测一切,然而世界上没有人能够做到全知全能,所以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我们能预测到的东西很少。其实,我认为它更偏向于一种计划和建议,可以付出足够多的努力去实现。所以我的答案是:占卜和预言是否值得相信由个体意识决定,但可以肯定的是——值得为之努力。”
公共休息室的门打开,我闻到一阵甜甜的乳脂味——谁在公共休息室里吃乳脂软糖或者奶酪馅饼了?我舔舔嘴唇,决定最后再吃一块青草味的薄脆羽毛糖。
在我思考时,我听到布莱克和波特说:“尖头叉子,你不觉得她说话像在写教授布置的论文吗?你们出去约会时,我真怕她会给你讲「妖精叛乱」,你绝对会打瞌睡!”
波特说:“大脚板,实际上我已经犯瞌睡了!”
他们俩对视一眼,同时笑了起来。
真可笑。我才不会和波特出去约会,我宁愿跟一只老山羊去约会也不会跟波特去霍格莫德。
我忍耐着怒火。
奇洛怯怯地打量波特和布莱克几秒,小跑着进了休息室,我和乔安娜也跟着进入明亮又舒适的休息室。我很喜欢那些布满星星的深蓝色羊毛地毯,踩上去时让人心情很好,然而波特追上来,所以我的心情立刻又变差了。
波特简直像一只甩不掉的大头怪,我知道他十分爱出风头,所以往往高声说话:“安多连科,你周末有时间吗?”
公共休息室里有不少人,他们看见波特和布莱克时显得很惊讶——掠夺者在霍格沃茨里很有名。我鲜少地享受了一次万众瞩目,那些视线的沐浴几乎够让我洗个澡了。大家还相互窃窃私语,我能想象到他们都在说些什么。
我不想多看波特一眼,走到蓝铃花颜色的圆沙发边,准备坐在那里和乔安娜一同看一会儿书,今晚就看《地中海神奇水生植物和它们的特性》,我的草药学需要恶补。我冷淡地回答他:“没有。我忙着写论文。”
乔安娜跑进宿舍去拿她的特典版《实用家庭魔法》。而我得独自对付波特和布莱克了,即使乔安娜在人际交往中的战斗力约等于零。
波特大声说:“安多连科,别敷衍我!开学第一周,教授们才不会布置那么多论文呢!”
“因为我和人说话就像是写论文。”
布莱克又笑了起来,黑色的头发垂在眼前,公共休息室里的不少女生都充满爱慕地望着他,而我认为那双深灰色的眼睛真可恶。因为我很确信,他讨厌我,他在嘲笑我。我看得出来,从小那些嘲笑我是俄国佬、怪胎和背叛者的人都是拿那种眼神看我的。
波特跟着布莱克一起笑,他勉强地憋住笑,不停地用咳嗽来掩饰,真的十分勉强:“哦……哈哈,原来刚才你都听见了。抱歉,我是、咳咳,我是说,安多连科——你真热爱学习。”
这是取笑。但不是很有力的取笑。因为我不为自己热爱学习而感到羞耻。我可经历过比这厉害得多的侮辱和嘲笑呢,我可以控制住自己。我攥紧了手指,说:“我真遗憾你不热爱学习!那么你和长了腿四处乱跑的土豆地精也没什么区别。”
我只进行有必要的反击。
我不想和这群以欺负别人为乐的人进行无谓的口舌争论。我看得出来,我们都谁也没法子说服谁。但我也没打算用魔杖或拳头来解决,我才不想给拉文克劳扣分。
我走到壁龛中,找到《地中海神奇水生植物和它们的特性》,夹着它,通过青铜色门帘回到了女生宿舍,抱着一本巨大的、张牙舞爪的书的乔安娜和我擦肩而过的,她迷惑地嘟囔着:“娜塔莉亚,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