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蛊——”
再来两个同之前一样穿着的人,提着篓子。他们将口子对准柳越的脑,食人蛊虫被驱引着,来到柳越的头皮上。它们咬掉头发,一步一步深入他的脑层,在上面慢慢地爬行,寻到最美味的地方,再一口咬住,啃噬出一条路,深入脑髓,在他的大脑里驻扎。柳越的眼珠上翻,头僵硬地扭动。他的眼球被蛊虫吞食,榨干他最后一点养分后,蛊虫从他的眼眶里爬出,它们被烈日暴晒,化为毒水。
“放箭!”
十四之箭齐齐射向柳越的心口,将几寸之肌肤捅出一个窟窿。这是最后一个仪式,式成后,被他害的生灵得以慰籍,步入轮回。而他,会向那几只蛊虫一样,被暴晒而化为毒水,魂飞魄散。这是惩罚做恶人的一道极刑,而这道极刑,同时会牵连到与他有着同条血脉之人,轻则事事不顺,意外而亡,重则与他一样化为毒水。前几日见的那个柳暄已经中了惑神蛊,必定是要爆体而亡的。
孟安看向主座上的荔娥,她大笑着,不知是极乐还是极悲,泪流满面。心中隐隐觉得,这并不是她守候三年要的答案。
“这处决仪式结束了,可我们之间的事情,才刚开始呢。”来者步履从容,身披玄金色斗篷,银色的面具罩住了右半张脸,两撮白色的头发却是有些苍茫之意。他语气疏松,“这位便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魍吧?”他看向右边观台上的孟安,微微一笑,“在下宣非墨。”
“南安侯此时不应该在鹤壁吗?怎么来南海了?”孟安无暇顾及他,时刻注意着荔娥。
“孟姑娘是个聪明人,可惜你的同伴不是。”宣非墨示意后面的人上来。他们抬着四个大箱子,其中一个搬到了处决台上。打开剩下的三个,是不省人事的徐知行,停云,还有一个她不认识的人。
“孟姑娘,我的这份礼物你可喜欢?”
他见孟安无所触动,便从袖口拿出铃铛,轻轻一摇,荔娥便开始抱头痛哭,铃铛摇得越剧烈她就越痛苦。孟安见状不对,一记飞刀击毁了那个铃铛。
她飞下观台,冷冷地看着宣非墨,“你要做什么?”
“本侯一向广纳贤才,孟姑娘若是愿意投靠我,那就没别的事了。但若不愿意……四年前你杀了我五十个精品暗卫,那些都是本侯精心培养的,你得给本侯一个交代。”
孟安想都没想便说:“你想要什么交代?”
不愧姓孟,跟那个人一样傻!
“交代,呵。本侯打你五十鞭,然后你与本侯的剑客来个比试,你若赢了,这些人你带走,荔娥的毒我也解了。你若输了,这些人都是要给你赔命的。”
“好。”
答应的倒是爽快。
宣非墨命人一鞭一鞭,重重地打在她身上。或许是从前受过太多苦,挨过太多的打,一瞬间她好像体会不到那份痛楚了。这具身体早已麻木,撑起她的无非是复仇二字。有些时候她不明白自己存活的意义,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死去的人。幼年时常想着如果她就是为了复仇而活着,那还不如刚出生就杀了。直到后来她看见义父为了自己被杀;峋州城与世无争,却惨遭天灾饿殍遍野;自己的挚友又死在面前。这个时候她好像知道自己为何而活,是为真理,是为公道。总之不能太自私……
五十鞭如一瞬。她半跪着,血滴落在地上。恍惚间,经脉里有股力量在层层突破,它们与血液融合,成为孟安身体的一部分。她抬眼看站在面前的剑客,瞳孔里的燃烧着熊熊烈火。
剑出鞘的光芒闪到了一旁的宣非墨,再睁眼时,他的剑客喉咙被刺穿。而孟安紧握着剑,咬牙吐出几字:“你,输了,解毒,放人。”
宣非墨让红雨给那三人松绑,再给荔娥解毒。而自己紧盯着剑客喉咙处的伤口,他紧蹙着眉头,指甲却要嵌进肉里。再看看已经走火入魔的孟安,眼里满是怜悯。
等宣非墨走后,孟安再也坚持不住了,她向后仰,倒下去的时间很漫长,她怎么也没想到,最后见到的,会是白云蓝空的天,很死寂,我讨厌这样的死寂。或许就这样死了也好,重新投胎重新做人,重新看看这片天……
恢复神志的荔娥看到遍体鳞伤倒在地上的孟安,来不及哭泣,急着背着到码头。她给孟安吃下药丸,带着她纵身一跃到海里。
她用自己的内力和海水,让孟安身体里的力量得以缓和,然后慢慢地引导她接纳那股强大的力量。
我有好多话想和你说的,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知道时间紧迫,可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局面。在这里守候三年,是为了他,更是为了你,我在等你啊。从前要教你游术你怎么都不愿,可如今我教不了你了,唯独炼制了药丸,能让你在水里自由如鱼,可惜不多,你可要小心着点。在听闻隋遇的死讯后,我第一时间想着要殉情,可是我还有你,你也只有我了。我总觉着先生和你并非一路人,所以三年躲在这里,想到了一个破局法,尽管只能给你找到一丝出路,但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破局。我也不想你拼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