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答应了带我走的。”
她看了一眼身上铠甲全副武装,手上还握着长矛的高大士兵,努力回忆她还小时候家里爆发第鬼知道多少次世界大战时的恐惧心情,身躯轻颤地往金鹏的方向挪了两步,又僵硬的停住步子不敢离得太近,没来得及抹净眼泪的湿润双眼直直望着金鹏的眼睛,把渴望接近和对被拒绝的恐惧表现得淋漓尽致。
好一朵柔弱的小白花!
从金鹏眼中看到自己的模样,原缘险些出戏。
她竟有如此戏精的潜力!
金鹏显然没有见过如此剧目,眼中波澜起伏了一瞬——但只有一瞬,他道:“你跟着我不是一个好选择。”
“我没地方去,你救了我,你——”原缘只恨自己的戏精潜力没能达到说哭就哭的程度,只能继续借着仅剩的泪花胡乱演:“你要食言吗?”
话一出口,她突然顿了顿,被泥水遮盖地看不清面容的少女垂下头,金鹏感觉到衣袖紧了紧,又被缓缓松开,只在灰扑扑的布料上留下同样灰扑扑的指印。
半晌,女孩子的声音闷闷的传过来:“你也要食言吗?”
声音里面夹杂着失望,但更多的是了悟,金鹏眉头一跳。
自从魔神战争开始以来,大陆就是一片乱世。
有野心的都在为天理设下的七把最终宝座争锋,没有野心的也会被战争的狂潮席卷,要么争要么死,没有谁能够独善其身。
人类过于渺小,能力也有限,只能寻求着魔神的庇护,但魔神爱人的天性也只是对魔神而言——各个魔神对于“爱”都有自己的理解,谁都无法强求他们如同人爱人一般,只能被动承受可能承受不来的“爱”。
不是每个魔神治理下的领地都能如同归离集一样平和安稳、君同民乐,承受不住窒息感自主逃离也好,庇护者被时刻在大陆上上演的争斗吞噬也罢,在乱世里最常见的就是这些拥有悲惨过去的流亡者。
金鹏没有应答,那名士兵也不敢多声,不消片刻,少女又重新抬起了头。
“抱歉,是我失态了。”她往后退了两步拉开距离,站在士兵身边,眼里的潋滟已经褪去,对金鹏小小的挥了挥手,“你还有事要忙吧,抱歉,耽误你了。”
金鹏侧着身,在她看不见的角度猛地握了下拳却没说什么,只看了她一眼就转头离开了。
原缘感觉士兵在他走后松了一口气,却没有和他多搭话的意思,她对自己刚才的失落有些莫名,心口堵塞的感觉却无法忽视。
本来还想着以后进修演技呢……进修个鬼,台词说到一半自己莫名其妙就崩了。
士兵在前领路,她收拾了情绪亦步亦趋的跟着,很快进入了他们扎营的领地,林中被清出来一大片空地,警戒的士兵同样身负冷硬铠甲,见同僚带回来一个陌生人,询问的看向他。
士兵道:“金鹏大人带回来的,让先作安置。”
“流民?”营地里走出来一人,身上穿着漆黑的软甲,皱着眉头,让本就凶恶的脸孔更显得能止小儿夜啼,看向原缘的目光带着明晃晃的打量,让人很不舒服,士兵不着痕迹的挪了下身子挡住他些许视线,男人眉头皱的更紧了,想说什么,又碍于是将领带回来的人住了口,只好往旁边侧了侧,“进去吧,明日动身返程,看好她。”
“是。”
他步伐沉稳的带着人向里面走,原缘走到一半回过头,正撞上了男人阴谲的目光,男人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天色渐暗,营地中央燃着篝火,升腾的火焰燃地劈啪作响,照亮周围的景色,能看出他们这场仗啃到了硬骨头,靠近营地边缘的两个最大的帐篷里断断续续的□□声隔了这么远都能听见,其中一个帐篷突然被人撩开,两个人抬着一副简易担架走了出来,往外面的树林走去,上面的人悄无声息,一只缠满了染血绷带的手无力的垂在外面。
领路的士兵脚步微顿,眼中闪过无奈痛惜。
又是一个没挺过去的……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要打这场仗。
那位狼王虽然实力不错,却对附庸魔神不感兴趣,对战争更是嗤之以鼻,它的领地虽与两方接壤,但从未想过掺和这些麻烦事,只偏安一隅,带着走投无路投奔它的魔兽们在丛林中生活罢了。
那位君主却在上个月突然下达了围杀的命令,靠着突袭确实打了狼王一个措手不及,但哪怕它被作为将领的大魔缠住,他们这些由普通人类组成的军队又怎么敌得过走投无路下背水而战的魔兽群?
就算靠着增援胜了,也是惨胜。
要不是将领这两日日夜搜寻战场看有没有遗落的弟兄……恐怕那安置伤员的帐篷都只能剩下一顶了。
他无声的叹了口气,将原缘安置进了一个还没来得及拆的空帐篷里,又给她送了一套衣物,原缘看见那套衣物眼睛都亮了,身上这套就算扎紧了袖口还是空空荡荡的,动一下都觉得漏风,还滚得全是泥浆,虽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