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安安心心地当着听众。尽管岁数与想象不符,但原木也是这样话唠。在一起的时候都是他主动讲话,往往说三句她才答一句。“啊哈”二字更是他的口头禅。
夜色模糊了一切,而她心中的影子却慢慢清晰、渐渐重合、世界也跟着柔软起来。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不知不觉,茶歇时间已过,陶然跑出来叫她,她只好悻悻地离开了。
自始自终他都没有问过她的名字,她也不好意思提起。
回到店里,星雨发现陶然找她并不是因为过了茶歇,而是有顾客投诉。
蓟千城坐在吧台边,依旧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潘星雨,这位阿姨说,昨天晚上你给了她两块变质的蛋糕?”
她愣愣地“哦”了一声,因为满脑子都装着原木,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潘大海?”他换了一种叫法。
自从星雨要求蓟千城像尊重“大海”那样尊重自己后,他就给她起了个外号叫“潘大海”。每日见她都会阴阳怪气地招呼:“大海来了?”“大海把货点一下吧。”“大海能顶个班么?”或者干脆唱上了:“大海啊大海,是我生长的地方。海风吹、海浪涌、随我漂流四方……”每当这时,星雨也只能两眼看天,她不喜欢被戏弄,更讨厌起绰号。考虑到“大海”这个词倒也没什么贬义,蓟千城又是老板,暂且放过。
“城哥,事情是这样的——”
常温下的奶油蛋糕最多能保存八个小时,夏季的时间就更短了。
每天晚上,星雨都要按照规定把过了保质期的甜点拿出来扔掉。昨天雨大生意差,扔掉的点心有两大盘。星雨知道它们未必是坏的,一边扔一边心疼。就在这个过程中,一位路过的阿姨看见了,一叠声地埋怨她糟践东西。星雨解释说蛋糕里有奶油,已经过期了,没等她反应过来,阿姨从盘子里拿了一个塞进嘴里,笑道:“哪里坏啦?姑娘,好吃着呢!快别扔了,都给我吧!”星雨说这可不行,店里规矩大,出了事可担待不起,一面说一面继续往垃圾桶倒,阿姨眼疾手快,抢走两块大的,一阵风地跑了。
现在她在店里大吵大闹,说孙子吃了蛋糕上吐下泄,正在医院里吊水呢,让鹿城咖啡赔偿损失。
“阿姨——”星雨连忙将她拉到一边,小声说道,“这蛋糕是您自己要拿的呀,我也警告过您,奶油已经过期了,是要倒掉的。您孙子病了,跟咱们店没关系呀。”
“怎么没关系?关系可大了!”阿姨的嗓门直震得她耳膜发麻,“是,我是可惜粮食,可这蛋糕的问题肯定不是奶油。当时我亲口尝过,没有变味才拿走的。能让我孙子病成那样的,一定是有毒!老板,你要是不好好解决这事我可不依,我会去工商局投诉!上新闻爆光!让全江州的人都知道你们这里卖变质商品!”
眼看着几位已经在排队的顾客听了这话扭头就走,星雨急得不知如何是好:“阿姨,阿姨——有话好好说,咱们好商量……”
“我才不跟你商量呢,你又做不了主,叫你们老板过来跟我说。”
“老板正忙着呢。”星雨有点心虚,怕丢工作,“您看这样行不,您想要多少赔偿,先说个数?如果我能支付的话,我个人赔给您?”
“行啊,谁赔都行,你先打个五千吧。”
星雨的声音都哆嗦了:“五……五千?”
她想说,能不能少一点儿,还没张口,阿姨已经不理她了,快步向蓟千城走去:“老板,她已经承认了,就是她的错,她愿意赔偿——”
“承认什么了?我可没听见。”蓟千城嘴角一弯,穆穆闲闲地说,“阿姨,我这有两个解决方案,您看哪个更好:方案一,出于人道主义关怀,送您五十块代金券,欢迎您任何时间过来消费。”
“五十块?”阿姨重重地嗤了一声,“太搞笑了!五十块就想打发我?当我是叫花子啊!”
“您要是嫌少,还有方案二。我查了监控,您其实不算是我们店的顾客,因为您没有出钱购买过这两块蛋糕,它们也不是赠品。我们的店员向您做了充分的解释、不同意您拿走蛋糕,是您自己直接下手抢走的。往轻了说,这是占便宜;往重了说,这是抢劫。”一面说一面把手机里的监控画面递到她面前,“您要曝光就曝吧,监控是高清的,贴出去被熟人认出来多不好?您家媳妇知道了,也会埋怨您的——”
听到这里,阿姨的斗志已经跑到爪哇去了。她瞪着眼珠想了一下,一跺脚说:“行吧,代金券。”
老阿姨前脚走,蓟千城后脚就把她教训了一顿:“店里明明有垃圾桶,为什么一定要去门外倒?”
“店、店里的垃圾满了。”
“事发之后,为什么没有报告夜班经理?”
“太忙,忘、忘了。”
“潘星雨,我发现你有一个问题。”
“哦?”
“你在别人面前说话都很正常,怎么一跟我说话就结巴了?”
“我、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