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 姚翝抹了把脸,吩咐逢春: “你替两位小姐打灯笼。” 今夜发生的事情太多,他看得出来大女儿情绪不稳,小女儿又在病里,深怕冬葵三人照应不来: “若是守宁、婉宁那边忙不过来,逢春今夜辛苦一些。” 逢春应了一声,姚若筠也跟着站起了身来。 几人相继出来,等离开了院子,姚守宁才拉了拉姚婉宁袖子: “真生气了?” 姚婉宁还沉着脸,看上去像是被气得不轻。 但‘河神’初现那日,她可是与姚婉宁说过话,知道她并没有怪责柳氏。 今夜说的那一番话,初时听来像是在发脾气,可句句都是在替柳氏开脱,使她不要自责的。 几个丫环噤若寒蝉,各个都不敢吭声。 ‘噗嗤!’ 就在这时,姚婉宁绷不住了,终于笑出了声来: “可瞒不过你。” 若论揣摩柳氏心事,拿捏柳氏喜怒,姚家之中,姚婉宁若说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但如果是论装腔作势的忽悠人,姚守宁自然更是经验丰富——全是以往在柳氏身边练出来的。 所以姚婉宁发脾气的时候,她就看出了端倪。 这会儿姚婉宁一笑,其他人怔了一怔,接着便都各自松了一大口气。 “大小姐原来是故意装的吗?”冬葵拍了拍胸,还心有余悸: “可把我吓了一跳。” “我也从没看到过小姐这么生气的样子……” 姚婉宁听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话,抿了抿唇笑: “我吓吓娘的,免得她哭哭啼啼。” 说完,低垂下头。 冬葵等人信以为真,都围着两人说笑,提灯笼的逢春也松了口气,紧绷的气氛一下松懈了许多。 而此时姚婉宁转移了众人视线之后,趁着无人注意,她扬起的嘴角无力的垂落了下去,眼睛中泪光闪烁。 姚守宁转过头时,恰好见姐姐悄悄伸手擦眼角的动作,不由抿了抿嘴角。 这边两姐妹离开之后,姚家正屋里,曹嬷嬷也借着催热水的事,退出了正屋。 柳氏靠着丈夫,神色怔忡。 姚翝也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环抱着她。 半晌之后,柳氏轻声的再问了一句: “今晚你说的那些,是不是真的?” 无论是程辅云说的话,还是姚翝承认代王地宫之事,对她来说都是极大的心灵冲击,令她心神恍惚。 “是。”姚翝知道她难以接受,却也并没有瞒她的意思。 两人夫妻多年,对彼此性情都已经十分熟悉了,他清楚柳氏性格坚强,迟早也会理解并直面这种乱局,绝不会退缩。 “婉宁真的是因为喝药之事,而中邪了?” 这样的话,在一个月前,柳氏压根儿都想不到自己会说。 “是。” 姚翝又点了点头,目光定定的看着她的脸。 她的目光呆滞,脸色泛白。 这几日她守着昏睡不醒的姚守宁,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的睡一觉了,眼底乌青,那眼袋如同两个鱼泡,颇为醒目。 今晚小女儿醒来本是好事,可接着镇魔司来人,她听到了许多的话,心中还没有完全消化,接着又去为一家人准备饭食,忙到现在,没来得及梳理自己,显得有些狼狈。 可在姚翝心中,却觉得她是再好看不过了。 “那额头的红痣,就是中邪的标志吗?”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姚翝叹了口气,再度点头: “是。” “程辅云说,说……”姚翝数次点头的动作,像是抽空了柳氏的力气,她几乎无法接着说出之后的话。 姚翝将她抱紧,温声道: “你别着急,想听什么,我都给你说。” “从哪里说起呢?”他动作温柔,勾起柳氏散落的鬓发,替她挽到了耳朵后: “从西城案件说起吧。” 家里发生了这样大的事,他却始终态度温和而又从容。 这个向来以畏妻而闻名的男人,此时在柳氏心态崩溃时,以淡定的态度感染着妻子,使柳氏颤抖的身体逐渐平静,安静的听他说: “西城案件之后,守宁跟我说,她看到了死者张樵的身上钻出了两股黑气,一股……” 这些话是程辅云先前盘问姚守宁时说过的,但当时柳氏不以为意,只当程辅云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