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有许多高门大户,这里的丫环婆子很多,她们手里有钱,闲暇之余也乐意收拾打扮,只要他勤劳一些,每天多跑几趟,一年下来,定能将钱老爷的银子还上,同时还有一笔富余呢。 只要一家人吃苦耐劳的做上几年,等有了一笔积蓄,他说不定也可以在城中赁间门面,从此不用辛苦的挑着东西走。 货郎存了希望,干劲十足。 他早晨天不亮便出门,今日他生意不错,不到晌午,便已经卖了许多,正当他走得疲累,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时,异变陡生了! 神都城上方突然之间狂风大作,黑气翻腾,一只巨大如小山般的妖邪之影浮现于半空之中。 同时地底出现了地动,街道两旁房舍坍塌倒下,地面也出现了裂缝。 他亲眼看到靠坐在街边的一些流民甚至还没反应过来,便跌入缝隙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人群尖叫起来,疯狂逃蹿,货郎不知所措,也拼命跟着人群走。 但平日熟悉的街道此时陌生极了,他慌不择路,根本难以分清哪个方向才是真正的逃生之路。 周围全是惨叫与哭嚎声 ,夹杂着瘮人至极的怪物的咆哮,他跑了许久,吓得肝胆俱裂时,突然觉得身体轻飘飘的飞起来了。 关键时刻,他下意识的抓紧了手里的扁担。 可是很快的,扁担两头捆住的货柜飞出去了,因为他感觉到那一直压在自己肩头沉重的负担丢失。 许久没有过的轻松很快传遍了他周身,但片刻之后,他又被巨大的恐惧感淹没。 对他来说,柜子里装着的不仅仅是胭脂水粉,还有他全家的希望。 货柜丢失了,他回家之后,与期盼着他回去的父母、孕妻怎么交待? 今年钱老爷家的银子,他又要怎么去还上呢? 一想到这些,他便怕得发抖,反倒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撞飞向半空,即将命不久矣了。 「早听说神都城闹起了妖邪。」 去年的时候,神都城出现了妖邪,据说当时还出了个活神仙,在逆天手段将那妖邪诛灭。 当时不少人提心吊胆,货郎一家人在屋里也躲了几天。 然而后来并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大庆朝也没有因此覆灭,日子仍一天天过去,许多躲在家中的普通人又走了出来。 对于货郎来说,妖邪离得太远,但钱老爷的债务却近在眼前。 之后日子一天天过去,虽然货郎在走街过巷时也曾听到有人提及妖邪,但他却逐渐没将这事儿放在心上。 对许多人来说,天塌了有高个子去挡。 妖邪出现,也许朝廷会想办法解决。 正当所有人都放松大意时,谁都没有想到妖邪竟会在此时出现。 危急时刻,货郎不无懊恼的想着: 「早知道今日出门前应当看看黄历,也许前些日子,有道士进村里贩卖符纸时,自己便该花钱买下保个平安。」 兴许买了符纸,自己的运气便会改变,妖邪便再缠不上他了。 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心中既遗憾自己不该出门,又可惜心疼那打翻的两箱货柜。 他脑海里浮现出妻子那张殷切期盼的脸,自己出了事,她不知道该多伤心,孩子出世便没了爹,极有可能还会被钱老爷追债…… 临死关头,货郎脑海里闪过许多杂乱无章的念头。 他从半空中跌落下来,看到裂开的缝隙。 缝隙之中黑气翻腾,里面拥挤着一张张妖邪鬼怪的脸,张开血盆大口,似是争先恐后的想将他吞进肚里面。 在那地缝之上,有金芒织成的网线,把妖邪封印在里面。 可惜随着地缝的裂开,那金芒越来越弱、越来越暗淡。 「唉——」货郎害怕的直抖,认命的闭上了眼。 就在这时,他耳边突然听到惊雷一般的喊声: 「朗朗乾坤,岂容妖孽横行!」 那声音威严肃穆,带着洪厚正气,大喝道: 「顾敬在此!」 这声响如雷霆之音,此时听来响彻天地。 在这股喊声之下,原本此起彼伏嚎叫着的妖邪瞬间似是偃旗息鼓,安静了片刻。 「大庆七年,奉太祖之命,留下一魂一皮,镇守边界之门!」 那人皮拓印而成的魔神满面肃穆,手持降魔杵: 「我上杀妖邪,下守大门,有我在此,妖邪寸步难行!杀!杀!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