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动演奏的钢琴聊到厕所里的幽灵,又从永远走不到头的阶梯聊到生物教室里的人体模型。最后朋友说,莉香,你要不要约原田一起去生物教室看看,反正他们棒球部解散得特别晚。
我沉默了几秒钟。
“算了吧,”我说,“就算集体训练结束了,他也会去自主训练。”
我并不是没有尝试过约他在放学后的校园里做点什么,哪怕是肩并肩坐在棒球场边缘闲聊都好。可每一次原田雅功都说,太晚了,莉香,你应该回家。
我当然知道他是为了我好,毕竟女高中生独身走夜路很危险,况且我家离学校也不近。
我只是不甘心。
原田雅功有数不清的正当理由阻止我完成在脑海中模拟过无数遍的、有些离经叛道的点子,他就像是所有叛逆的安全阀,哪怕只是沉默地站着,我都会不自觉收敛起任性,假装自己是个讨人喜欢的乖孩子。
明明不该是这样的。
我只是想让他多注意我一点点。
我开始疯狂作死,告诉原田雅功我累了,想分手,然后又在对方问为什么时笑嘻嘻地告诉他说,我骗你啦。
现在想来,说不定最后一次同时也是唯一一次真的分手时,原田雅功也以为我只是在恶作剧,所以他平静地对我说好,然后我们之间出现了再也无法修补的裂痕。
毕竟没有人会拿着刚刚求来的必胜御守说,比赛加油,分手吧。
那也太奇怪了。
可我一直就是这么奇怪,和他交往的理由奇怪,和他分手的理由奇怪。
我会思考一些普通人根本不需要思考的问题,会固执地将自己的想法套在所有场合,然后固执地拒绝他人的安慰。
我这样的人很难真真正正地好好生活下去。
因为我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