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休和他都为秦姓。”
明明只是一句无心之言,秦子休却不知为何,心生异样。
顿了顿,秦子休转而淡漠道:“瞧你这番情态,莫不是也对那渡玥倾了心。”
宿渺不自觉半垂了头,眼睫轻颤。
见状,秦子休哪还不明。
他正想冷言两句,不想宿渺却是摇头否了他猜言。
宿渺清浅笑道:“倾心算不上,宿渺自知轻微,自然也不敢肖想。”
“我知他骄于长风,如星如月,便也足矣。”
“他曾救我性命。”
宿渺犹记数十年前那险些丧命高崖的骤雨初晨,彼时她年至及笄。
依谷中习俗,女子及笄当日,须往长生崖摘得一株长生花,以花簪发,绾三千青丝,便算成了及笄礼。
宿渺于谷侍陪同下,上到那长生崖,不想天公不作美,陡然下了暴雨来,地面被打湿得泥泞。
宿渺身体一个失衡,脚下踏空,便直直往高逾百丈的崖下坠了去,崖生树杈不时将她鞭打,烈烈剧风生割她骨皮。
原以为必死无疑,不想意识的最后,一人踏风而来将她揽入了怀里。
待宿渺从重伤中清醒过来,已是五日之后。
宿渺从娘亲口中得知救她之人,正是不久之前方登半沧宗首席弟子之位的秦衍,而秦衍之所以到医谷来,是奉其师尊之命前来寻一味仅从医谷出的丹药,路过时恰逢宿渺坠崖,便也及时出手将她救了下来。
秦子休语气清冷道:“你方才说,他逾龄十三,名姓秦衍。那弱冠之时呢?可曾取字?”
宿渺思索一秒后,道:“不曾听闻,似是渡玥仙尊无意多一名字。”
闻言,秦子休默了默。
最终依是消了疑窦,不再深想。
觉秦子休已再无询问之意,宿渺便也静了下来。
越过人仙两界的交汇线时,时间已近黄昏。
临于交汇域附近的城池,乃是素有飞烟仙境美称的水云城,与交汇线隔河相望。
只见广辽河域水澄清,暮雾蔼蔼,似缕似纱笼夕霞。
秦子休携宿渺行至河边渡船处,却见长岸人烟稀少,只寥寥几艘渔船漂浮其中。
“二位可是要乘舟去那水云城?”一坐于船头的老者蓦地问道。
秦子休颔首道:“可否劳烦大爷载我二人一程?”
老者暗暗打量了几眼两人的穿着打扮,虽未穿金戴银,珠光宝气,然而衣料质地却是只那仙家人才用得起的,再瞧这二人面相,想是哪派不谙世事的千金小姐随着矜贵公子出门游历来了,一看便是好骗的单纯人。
于是他手势一比划,眼神精明道:“二两碎银,成交便走。”
这足足比人间市价翻了两倍。
秦子休一顿,忽然想起口袋空空,身无分文。
而他的须弥芥子中也只是一应的灵石仙物,放在仙界十足富有,放在人界……可就毫无用处了。
遑论作那流通货币。
正自踌躇,却见宿渺往须弥戒一点,便取出了碎银递给老者。
老者掂了掂碎银,咧嘴一笑,连带松老的脸皮子都跟着颤了颤,他道:“上来吧。”
船舟顺水,老者手持船桨划动,夕风吹得河面涟涟,漾泛的粼粼波光如碎了一河的星钻。
宿渺被安置在船篷,秦子休想了想,行至船头老者身旁,眼望那已然夕照西沉,暮色晦暗的天际,淡淡问道:“听闻水云城来客一向络绎不绝 ,缘何今日一见却是与传闻不符,大爷可否为在下解惑?”
老者眼露诧异,瞟了眼秦子休:“老朽原以为你二人游历到此,是奉仙家之命帮忙除魔来了,方才便有几个仙家人乘了船去,如今一看竟不是?”
秦子休眸色微顿,肃声道:“此话何意?”
老者唏嘘摇头,道:“水云城入了邪咯!前些时日城内有魔人现身造杀孽,将三家四户上下几十号人全给祸害了,可怜见的,没留下一个活口,墙垣瓦壁泼了个血淋淋的吓人。”
“有撞见这惨象的人各回家后,无不是夜发噩梦,没两个日头也死了,谁知道那是被吓死的,还是被魔邪入了身。”
“你说说这整的,还有哪个不要命的敢来水云城哟。”
听此,秦子休正要再作详问,谁知余光不经意间,扫到了河内隐约急掠过几道黑影。
与此同时,老者慢悠悠又落下一句。
“还有哪个不要命的,敢上老朽的船哟。”
秦子休神色一凛,霍然抬手一挡倏然袭来的一记鹰爪,反手一击,生生将那面目陡变怪异,双眼暴突布满血虫的老者掀撞在了船蓬上。
瞬息一柄长剑入手,雪亮剑光破虚空,朝老者凛刺而去。
“子休!莫要伤他!”
一声娇喝铿声落,秦子休下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