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五陆。
北堂礼轩得意地挥挥自己的纸扇,公孙浅不应该这么年轻,但是那幅画又与真迹别无二般,林靖宜由此推测,北堂礼轩定是某个喜好书画的贵族皇子。
果然,侍卫很快打开大门,毕恭毕敬地邀请他们三人进内,叶知风入内发现堂堂丞相的府邸如此朴素,跟金碧堂皇的玉林轩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们走了十几步子就到了院子,一个素雅整洁的白发老头正细细观摩手中的水墨画。他们礼貌性地鞠躬表示敬意,道士与和尚在五陆上的任何一个国度都可以免去繁琐的跪拜礼节。
“这画出自谁手?”他一边问一边把石桌上的真迹铺开,真迹上盖有公孙浅的印章。
“在下北堂礼轩,此画出自我手。”
“老夫有幸见过公孙先生,估摸着如今也快三、四十岁了。年轻人可是其亲传子弟?”
“公孙浅是在下的小娘。”北堂礼轩轻描淡抹,叶知风和林靖宜很是惊讶,那个闻名天下的书画家竟是女儿身?
张中庭丞相似乎没有那么吃惊,淡淡说道:“也是也是,世间哪有如此貌美的男子。”
北堂礼轩想了想了,还是有的,比如宁念泠这个美得像妖孽一般的缥缈大人物。
“公孙公子曾将此幅‘山河醉’赠与老夫,出于赏识之情,老夫愿意帮你们的忙,只是不知是否在老夫的能力范围内。”
“我们想让皇帝废除奴隶制。”
北堂礼轩面对多朝元老丝毫不露惧色,张中庭眼角似乎闪着亮光,这些年来他一直孤军作战,劝谏了三代皇帝废除奴隶制,原本已经打算放弃的他突然又从这个年轻人身上看到了希望。
张中庭的欣慰之色又慢慢消失,叹了口气道:“换作先帝至少还会听得进老夫说几句,当今陛下......恐怕都不想见老夫。”
“所以你就要放弃了吗?”
叶知风问道,北堂礼轩急忙捂住叶知风的嘴怕他说错话。张中庭楞了一下,想起了自己当官的理由,初次踏上朝堂想为百姓谋取福利的雄心似乎再次燃动。他迟疑了一会儿,命人拿上笔墨,站立石桌前,久久未动。
他们只敢静静在一旁观望,丞相内心一定也有所挣扎,卿正皇帝在的时候还能镇得住萧哲王爷,卿乾皇帝年纪轻轻又贪玩,哪里敢得罪萧哲王爷,张中庭此次进谏必然要做出冒着灭顶之灾的风险。
片刻之后,张中庭微皱的右手大笔一挥,行云流水间写完一封长长的谏言表。他活了七十多年,大可以多等几年,两脚一伸,世间什么苦难皆与他无关。可是现在有三位年轻气盛的道士告诉他,只有他才有机会废除奴隶制,他怎么自私地挥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