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久一进门便翻箱倒柜的寻找,她知道,以手冢国光的习惯,所有的东西都会预备齐全,所以打开玄关的抽屉一眼便是医疗箱。
还没有关,奈久微皱眉,但也没有说什么,只翻开,找了半天,全是德文,又拿起认真看了两眼,死去的知识突然攻击了她,她盯了好久,才从记忆深处将它唤醒。
她感觉太阳穴突突了两下,语言这种东西果然是不能半途而废的,当真是要看不懂了。
奈久半跪在地上,翻找半天却没找到想找的药,皱眉,身后却又传来了一声轻笑,下一瞬,温厚的臂膀自后往前将她圈住,热气打在奈久的脖颈,激起一层层涟漪。
“奈久,找到了吗?”
找到了吗?声音酥酥麻麻的,奈久没忍住肩膀又怔了一下,反应过来,他哪里有什么不舒服呢?一个专业的运动员又怎么可能会任性的让自己生病?
其它运动员或许有可能,但是手冢国光不可能。
他理性得过分。
反而是她自己,不仅上套了,而且还又暴露了。
奈久咬唇,有些懊恼,想要挣脱却又挣不开来,只又恨气的低头在早晨咬过的齿印上又加深了一层。
奈久不知道手冢国光有没有感觉到痛,但他却始终没有松开,甚至捁得更紧了,还带着凉意的鼻尖在奈久脖颈上蹭了蹭。
奈久嘴里尝到了一丝铁锈的甜味才松开,头往后仰想要将人撞开,身后人却似是有防备,轻易的躲开,两相对视。
手冢国光茶色发丝在灯光下散发光晕,渐渐的靠近,蜻蜓点水般的在眼前的明眸上亲了亲,才又重新圈住。
“奈久,我该怎么做?”
该怎么做才好重新接纳他。
她让他该怎么做?
奈久闷声许久,伸手重新将药整齐的放回关好,又放回柜子里才缓缓开口,“手冢”。
“嗯”,手冢的声音从耳边穿过来,奈久头低垂着,将眼中的情绪掩下,语气平静,但不可查的有些颤抖。
“我不是你女朋友了。”
“我没有同意过分手”,一直都是没有。
“我也不是你的未婚妻”。
“不,奈久,一直都是,我从来没有同意过分手”
“我和你没有关系了”,从八年前的定时邮件开始,奈久抿唇,忽视掉手冢国光越发捁紧的手臂,闭眼,却是将两人的关系进一步区分开来。
“以后,还是当作不认·····”识····
奈久的话没有说完,却又明显感觉到了手冢国光强烈的情绪起伏,身后的气息越发冰冷,刚才的温柔缱倦不在,下一瞬,她整个人都被直接被横空抱起,安放在昨日的矮桌上。
奈久一下有些心慌,下颌上的质感,温柔又带着薄茧的粗砺。
奈久仰头看他,像是很平静,但又像是屋外的冷风,是暴风雨前的征兆。
金丝边框的眼镜被奈久丢过好几次,带着明显的裂纹,没有丝毫怜惜。在反光下,反而遮挡住了什么,奈久看不清情绪。
奈久伸手,微犹豫了一下,还是又将它取了下来,恢复他的眸光一阵清明。
只是刚取下来,下一秒,她感觉下颌的温热又加了几分力道,迫使她仰头又贴近了些。
有些冷,有点凶。
奈久没抑制住颤了颤眼睫,眼底的露水受到压迫顺着也滚了下来,而与此同时,手冢国光的脸也无限放大,盖了下来。
他的嘴唇一如既往的冰凉,但却比之前任何一次来得都要猛烈,都要凶狠,都要疯狂。
他像是已经挤压了很久,又像是被奈久的想要划清界限的陈辞给刺激到了神经,呼吸和节奏一样的没有技巧和规律。
奈久有些无助,就像刚长出双脚的人鱼,站不稳,走不动,不知道该如何在陆地生存。
她一步步的后退,下倾,脊背温腻在冰冷的矮桌激起一层涟漪,手冢国光倾在上方,手扶着悬空的秀发,在她身上汲取,吸吮,像是要耗尽她身上的所有生气。
他的面色也是潮红,嘴唇碾得泛白,转移到柔软的床铺上,手撑在上方俯视,看着同样潮红喘息的奈久。
他喉头滑动,低头,从眼角的泪痕一路到下颌,鼻尖贴在奈久发紫的耳垂上,好一会儿才又向下转移,靠在颈窝,声音有些哑,有些闷。
“可是,奈久,十九年了,我也在等你”。
十九年了吗?奈久眼睫微颤,手上用力抓紧了些。
是十九年了,她追逐的八年,异国恋两年,美国度过的一年,以及回国后未曾主动联系过的七年。
时间总是如此,捞也捞不起来,握也握不住,悄无声息之间就过去了。
奈久闭眼,侧过身将自己与周围世界隔离,嘴唇蠕动,半晌才说出口。
“那又怎么样?我可以和你在一起,也可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