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了下去，如星辰熄灭，“为了营造出天魔复活的假象，以逼我即位。”
她的手慢慢攥成了拳头，骨节被捏得咯噔作响。云澜不发一语，只是轻轻握住了她团成拳的手。
“掌握两族民生社稷的皇者最有动机也最有能力做这样的事。我父帝爱凤族子民，龙皇亦爱龙族百姓，而死的又全是凤族人没有龙族人，所以我怀疑制造假天魔的人出自龙族皇室，怀疑幕后人是…龙皇。”
简而言之，凤铭的意思就是，龙皇见她迟迟不愿承圣主之位，便造了一个会杀人的假天魔，以彰显修圣灵心法的必要性，以此逼她即位。
“我之前从未朝这一方面想过，因为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一族帝皇竟会狠辣阴毒到这个地步。直至昨日觉察到了他的些许异常又稍稍试探了下，才有了这个脑洞。这样想的话，很多事都是可以解释通的。”
云澜蹙眉，亦觉得此事骇人听闻，沉吟片刻后道：“如果他真做出了那种事，那他脖子上顶着的那颗肿瘤也没必要再留着了。”
凤铭轻轻叹气，眼底浮现出一丝痛色：“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想，未必就是事实。现在还有些事我想不通，那就是凤族遇难的百姓为什么会成为丧尸？为什么我父帝派人严加看管的丧尸会一夜之间消失得不明不白？龙夜琛似乎并不知道丧尸为何会不见甚至不知道他们从何而来、为何而生，丧尸的事应该与他无关。他大概也因为这些变故慌了神，怕自己做的坏事会暴露，所以才天天往凤族跑，巴巴地想弄清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的意思是，整件事至少涉及两拨人？龙族皇室为第一拨，造了个假天魔并对凤族下了杀手，结果被第二拨人插了一脚。丧尸相关之事皆是第二拨人所为。”
“对，两拨人，但我暂时还未想到第二拨人是谁，龙皇大抵也没搞清这个问题。”
云澜反问：“你觉得第二拨人是和凤族一伙的，还是和龙族一伙的？”
凤铭想了想，道：“都不是。”
“那么此人属于仙族的概率就相当之小了。神界冥界人界都不可能参与此事，魔界已然灭亡，只剩一个妖界了。”
“妖族…”凤铭微愣，瞳孔蓦地放大，神色也愈发凝重。
如果妖界人真做了此事，那事情便更玄妙复杂了。他们动机为何？目的为何？接下来又将有何为？
“不过倒也未必，万事皆有异数。”云澜又道。
凤铭闻言，沉默了片刻，继而道：“是啊，六界之大，无奇不有。仙界的可能既不与凤族同心也不与龙族为伍，魔界或许还有未亡人，冥界的未尝没有法子打通通往其他界的秘道，神界的也有可能把手伸到下界。只能说那人出自妖界的概率最大，但也有可能来自其他五界中的任意一界。”
云澜轻轻抚了抚她的后脑，道：“你不必压力太大，幕后人定会有下一步行动，如此，我们所拥有的线索也会变多。”
凤铭把脸贴在了他肩上，道：“先证实了龙夜琛是‘第一拨人’再说吧，事情总得一点一点解决。”言罢，她突然凑到了云澜耳边，对着他低语了好些时间。
“大概就是这样，届时我会仔细观察龙皇的反应。”末了，她道。
“你说，龙夜琛昨天假扮成了你母后，半夜来凤鸣殿看你？而且你装成了一副醉酒的模样？”云澜径自而道。
“是啊，我若不装醉，他一定会奇怪我为何会对父帝说‘假话’而却对他说了‘真话’。酒后吐真言，说什么都不奇怪。”凤铭有条有理地说着。
“这位龙皇倒是有闲情逸致，竟连性别都改了。也真会挑时间，非得选晚上。”云澜冷声道，语气里带着淡淡的嘲讽。
凤铭拍了他一下，不满道：“你又不住海边，管他挑什么时间？我方才说了那么一堆，敢问阁下听进去了几句？对我话中重点一言不发，倒逮着那些细枝末节评头论足。”
云澜冷冷道：“听见了，两日后我陪你一同去。”
凤铭摆了摆手：“没事，你不陪我去也可以的。”本来，她就是计划一个人行动的。
云澜多少有些不满：“你倒是奇特，都现在了还能说出这样荒诞的提议。”
“你更奇特，六界那么多有趣的事你不做，偏偏要陪着我。”
“世事因你才有趣。”
凤铭被这简短的一句话弄得羞红了老脸，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过了许久，她才对着远处即将沉入地平线以下的赤乌感慨了一句：“和你在一起的时间过得还挺快的，都日落了。在月陨山生活了两万年，我竟是头一次发现，这里的日落还挺好看的。”
以淡红为底色的长空中，徜徉着被绯色霞光笼罩着的云，一朵朵一簇簇，随心所欲地散落又堆叠，碰撞又相倚，如掺了水的颜料在纸上扩散游移，既具美感又有灵韵。
“嗯，是挺好看。”云澜回应得毫无情趣。
“不不，我以前没觉得好看，今天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