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来!” “放狗屁!”丈夫脸庞涨红,“怎么读不出来?!你比别人笨吗?!” 儿子:“对!我就是比别人笨!” 丈夫抓住了儿子的手腕,扯着儿子出门:“去!去给人家道歉!去给人家下跪!” 儿子死命往后坠:“我不去!我要不要脸?你要不要脸?” 丈夫的身体在颤抖,他双眼充血:“你有什么脸?我有什么脸?你把书念出来了,我们才有脸!” 儿子最终还是拖走了。 父子俩回来的时候就像仇人一样。 从那天起,儿子就像变了一个人,他不再和父母争吵,不再说自己不是读书的材料,甚至不再惹事。 然后,他就带着户口本消失了。 后来她问丈夫,原来那天丈夫带着儿子去了老师家,让儿子跪下给被他打的同学道歉,让老师不要记过,不要开除他。 然后她就没有再问了。 她不想知道儿子究竟有没有下跪。 儿子最后还是没有读书,单方面和家里断绝了关系。 幸好还有周子豪,每过一段时间会给他们说许维的近况。 她和丈夫都不会上网,哪怕知道许维现在是游戏选手,也从没看过许维的任何一场比赛,只是每次都会记下儿子比赛的时间,给周子豪打去电话,问问许维那一场是输了还是赢了。 “你在外面,没被人欺负吧?”女人低声问。 许维:“我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 女人:“那就好……” 又是一阵沉默。 “对了对了。”女人提高音量,“我和你爸商量过了,这些年我们存了一些钱,你拿去在N市买套房子,好歹有个落脚的地方,将来谈对象也方便。” “你……你别恨我们……”女人低下了头,她这一只手遮住眼睛,哭着说,“爸妈没有文化,也没有钱……” 他们保护不了儿子,从小到大,儿子不管受了为什么委屈都是自己消化。 出了事,他们只能带着儿子去道歉。 儿子走了以后,他们回想起来,才发现这些年儿子过得究竟是什么样的日子。 可是当年,她和丈夫都没有把儿子的心情放在心上。 他们自己为了生存,也已经付出了全部力气。 她在雇主家也会被为难,被骂,还要笑脸迎人。 丈夫为了保住工作,要想尽办法给人送礼,被人嘲笑也要弯着腰说自己乐意当笑话。 他们一家人,仿佛从来都没有真正的在一起好好吃一顿饭,看一会儿电视。 像其他普通的家庭一样笑着聊自己的工作。 女人喘着气:“你爸早就后悔了……” 自从儿子走了以后,丈夫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每次外面有人敲门,不管他在干什么,都要立刻跑去开门。 偶尔到了深夜,她起夜的时候,会听见丈夫用被子盖着头在哭。 然后她就只能装睡了。 穷,似乎真的是一种病。 这种病把他们折磨得连好好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连尊严都变成了奢侈。 许维从兜里掏出了纸巾,给女人递了一张过去。 女人遮着眼睛,许维只能先用手推了推她的手臂,轻声说:“擦一擦吧。” 女人放开手,泪眼朦胧的看着许维。 她的儿子,她的血肉化成的宝贝,已经长大了,长得这么好。 她突然什么都忘了,崩溃地大哭出声。 许庆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老婆抱着儿子痛哭的画面,他的手里提着塑料袋,他没有像妻子说的那样只买了几个橘子,而是买了对他们来说很奢侈的草莓和车厘子。 许维听见开门声的时候就已经抬起了头。 “父子”俩毫无防备的对视,又都在同一时刻移开了目光。 许庆没有说话,他沉默着走进厨房。 水声哗啦啦的传来,没过一会儿,许庆把草莓和车厘子端了出来。 客厅里没有其它能坐的家具,于是他从厨房卧室里找出一张塑料矮凳,坐到了距离母子俩有一短距离的地方。 女人哭了很久,许维肩膀都被她的泪水打湿了。 等她终于不哭了,许维才僵硬的挪动了一下身体。 “吃点水果。”许庆没有看儿子,而是对不断打嗝的妻子说。 他解释道:“晚上了,草莓便宜。” “你……”许庆有些局促,他搓了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