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爱不释手。
他不由失笑。
“你说那魏瞳是什么样的人啊？”她还摸着盒子里的珠宝，思绪却又跑到别的地方去了。
顾长亭手上的动作一顿，沉默了许久，才缓缓道：“传说那女子性格温婉，知书达理，善解人意。天帝在人间渡生死劫时，历经百难，这位女子陪伴左右，不离不弃，最终天帝破劫而出，她却消失不见了。”
“啊……”温锦书伤心地总结：“她和我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
“不过——”她想了想，觉着奇怪：“这生死劫怎么跟情劫似的，哪有神渡生死劫，还有人相伴左右的，不会是天帝记错了吧？”
“神明渡生死劫，需等待机缘，是天道的安排。生死劫渡过，则实力大涨；若是失败，轻则元气大伤，重则灰飞烟灭。至于情劫，只要主动从天庭的暗井跳下便可，经历人间七情六欲，为的是看破红尘，得到心性的成长，你认为你渡过了，便是过了。你认为你没过，便是没过。”
他的指尖在她发间灵活穿梭着，语气却是慢悠悠地，为她解说着二者的区别：“二者区别很大，应该不至于弄错。”
“还好我不是神明，这也太难当了。”她明明刚醒来，听着听着，又昏昏欲睡了。
顾长亭恰好停手：“别睡了，去吧，那位在等你。”
她对天帝是很好奇的。温锦书长叹一口气，还是磨磨蹭蹭地起了身，忍不住抱怨：“有喜欢的女子，为何还随便召其他女人去天庭……”
“想什么呢。”顾长亭失笑，戳了戳她的小脑袋：“你是当今唯一一只凶兽，如今天下不太平，他必须要稳住你，你在他眼里可能还算不上是女人呢。”
“听起来让人更生气了。”温锦书皱皱鼻子，走了几步，随即一回头，见顾长亭还站在原地，她诧异地问道：“你不随我去？”
他像一棵笔直的树，在原地扎了根。
“不了。”他微微一笑，见她颇有些不习惯的样子，心一软，又忍不住提点她：“天庭要稳住你，是有求于你，你记得向天帝要好处。”
“好处？”
温锦书眼睛一亮，也不管顾长亭了，一路琢磨着“好处”二字，来到了天庭大门口。
她其实很少上天庭，但门口那守着的二位小仙显然还记得她，远远便收了刀，给她带路：“温姑娘，请随我来。”
温锦书这才回过神，仔细端详二位小仙：“上次来已是千年前，你们还记得我？”说罢，也不等人回答，便又自个儿换了话题，开始对他们的服装颜色指指点点：“怎么现在是黑的，以前白色那一身多好看呀，拿着刀在门口一站，多威风！”
“温姑娘，见过您一回的人应当都忘不了。”小仙无奈一笑，随后放低了声音，给她解释第二个话题：“新帝不愿穿那些繁重的服饰，平日就是一袭白衣。久而久之，天上其他人便不穿白色了。”
就像凡间避讳皇帝的名讳一样，天庭也避讳与天帝相似的服装。
温锦书点点头，随口又问道：“不过都一千年了，怎么还叫新帝呢？”
……
良久没得到回应，温锦书停了脚步，疑惑地在他们面前挥挥手：“怎么了？”
其中一位叹了口气，走近几步，将声音压得极低：“这位天帝两年前才出现的，咱们有时候私下没注意，就称呼‘新帝’，您当面可别这样喊，就喊帝君即可。”
啊，顾长亭也提到过的。
所以，这就是人间说他们被神抛弃了的原因吗？
人间妖魔肆虐的这九百多年，这位帝君在哪里，他为什么不出现？
几人最终在一处偏殿外停下。
“温姑娘，帝君就在里头，他不喜人多，您请。”
面前是一道由数十个白柱子支起的长廊，长廊两边的湖面上铺满了荷叶，再往远看，只能从雾里窥见些许纯白的建筑。她屏声细听，也听不见任何声音，里面像是一片死寂。
她从不知道天庭内还有这种地方。
往日见过去那位天帝，一定是在正殿内，有层层通报，“山神求见”四字响彻云霄——她明明是个凶兽，但从来只许神明踏足的天庭，硬是给她安了个“山神”的封号。
神仙也要面子，真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