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为了夫人,但也可以说是……里通外敌。
副将领命,战战兢兢地退下了。
崇应彪心烦意乱地看着布防图,他是打定主意要跑的,商云在西岐更好,带着她一起回北崇。
但是西岐距离北崇有他爹的两千里!
两千里!!
带着军队和辎重,估计还没跑出去百里,就得被王师追上,就地坑杀。
他必须带北崇子弟一起回去,不仅是为了同袍情谊,他们更是他制服兄长的本钱。
崇应彪薅了薅头发,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北崇这么北,就不能近一点吗?
那样他就可以早点回家了。
视线突然被另一个城池吸引住。
崇应彪摸了摸地形图上的城邦,喃喃道:“冀州。”
冀州一役过后,殷寿对于这座城基本上是不管不问的态度,任凭周边诸侯洗劫,冀州城几乎十室九空。
但是两年前,凭空出现一位苏将军接管冀州,将州府治理得井井有条。
那时殷寿卧病在床,朝中大事无人做主,是以没有人管冀州悄咪咪在发展。
崇应彪知道,那个装神弄鬼的苏将军是他的旧相识,他的死鬼兄弟苏全孝。
也不知他是怎么死而复生的,总而言之,苏全孝大概也看透了殷寿的本性,知道了与殷商的血海深仇,正在为反商做准备。
崇应彪目光沉静下来,若与苏全孝联手,或许能撕开北境的一条裂口。
此时的冀州,苏全孝也收到了昔日弟兄的来信。
南伯侯,鄂顺。
鄂顺不知道他的身份,只是在信中称呼他为苏将军,细数殷寿罪行,陈述冀州与殷商间的血仇,请冀州与四方诸侯通力伐商,并许诺会给冀州提供粮草。
苏全孝想起那个比他还小的弟弟,鄂顺啊,他是老南伯侯的独子,是整个荆楚最高贵的公子。
在质子旅里,鄂顺是挨骂最多的人,他胆小,不敢杀人,总爱哭。
时过境迁,他也长大了,能承担起一方诸侯的重担。
苏全孝抚摸着竹简上的字,轻声对南都使者道:“回去告诉你家伯侯,冀州愿伐商。”
——
农田里的稷还没成熟,此时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
西岐为了迎敌做了万全准备,但是粮食这东西不是说熟就熟的。
南都鄂顺送来的粮草解了燃眉之急,但是整个岐州必须勒紧裤腰带撑着,撑到稷成熟的那一天。
商云伸手抚过沉甸甸的穗子:“都说西岐人擅长农事,果然名不虚传。若九州都能种稷,想必饥馑就会减少许多。”
姬鲜跟在她身后,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头:“我还以为朝歌的人都会嫌弃我们日夜劳作呢。”
商云诧异:“嫌弃什么?难道还有人不吃东西的吗?”
说着,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微微一笑:“我夫君打猎很厉害,我觉得耕种与捕猎都是不能弃废的,不然真是忘了根本了。”
听她提起崇应彪,姬鲜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感觉:“北伯侯骑射很厉害吗?”
“尚可吧,他们几人中,骑马最厉害的应当是东伯侯,你兄长射箭很准。”
姬鲜低着头:“我大哥骑射比二哥还强。”
商云愣了一下,而后轻轻拍他的肩膀:“你长兄的英名,全朝歌都知道。他是为了救你父亲而去的,这是大功德,他会成神的。”
“大哥和父亲走了,二哥每天忙碌,我什么忙也帮不上。”
商云认真地看着他:“你小小年纪就敢一人出使南都,这还不厉害吗?你兄长放心地把城内农田交给你打理,也是相信你能做好,不要妄自菲薄,假以时日,你一定会成为你父兄那样的英雄。”
日光灿烂,商云的白发晃得姬鲜睁不开眼。
姬鲜看着她没那么晃眼的嘴唇:“多谢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