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妄想统治整个大陆。”
江逸行眉峰一挑,“麟石域并不打算吞并仙洲,至少本王不是这么想的。”
鹿无忧怀疑地看向他,“你们魔修除了称霸世界还能有别的心愿?”
“汝听说的‘魔修’,”江逸行无奈地摇摇头,“是不是都嗜血癫狂,智力低下,杀人如麻,烧杀掳掠无恶不作?”他一边说,一边背着手在屋子里慢吞吞地踱步。
鹿无忧迟疑地点点头,“确实。”
“这里边有一半是真的。”江逸行沉声说。
鹿无忧瞬间皱起眉来。
“但那一半‘魔修’都死了。”他接着把话说完。
“……什么意思?”
“随吾去看就知道了。”
“披上。”江逸行扔给她一个戴兜帽的兽皮斗篷,叫她把头身遮起来,“汝的外貌一看便是仙洲的人修,遮起来免得生些事端。”他道。
兽皮斗篷似乎是男式,鹿无忧自认为不矮,也没能撑起来,斗篷最下端蹭着地面,几乎将她整个人包在里头。
鹿无忧的鼻尖萦绕着一股草药的香气。不浓烈,甚至有些清淡,带着微微的苦,闻久了竟还能捉到一丝甘甜味。
江逸行掩在玄色衣袍中的手向上一扬,寝殿墙壁上的一个灯座似的莲台倏然变大,盘旋在空中,极为缓慢地旋转着,竟是一件飞行法器。
“上来。”他登上莲台,朝底下的人伸手。
方才那样放肆地对魔尊讲话都没有被当场杀死,料想自己的处境也不会更糟,鹿无忧没有犹豫地登上了铜制莲台。
她倒要看看魔尊要拿什么说服她入伙。
“飞角。”江逸行扬声唤道。
飞角从不知哪个角落现身,拱手作揖,“属下在。”
“去陲崖通报,吾一会就到。”
“是。”飞角看了一眼跟在江逸行身后的人,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执行命令去了。
江逸行灌注灵力,催动莲台升起,迎着风朝高空飞去——
到了高空,鹿无忧才得以看清整个宫殿的全貌。
相传魔国麟石域寸草不生,魔气冲天。民风彪悍,愚蠢愚昧,建筑也极其简陋。说魔修随便找个山洞,或是用石头堆个屋子就住下了。
真实的麟石域宫殿,布局严谨方正,砖瓦设计虽说风格与仙洲不同,没有什么金砖琉璃瓦,但大气简明,干净利落,任谁看也说不出一个不好。
鹿无忧后知后觉地想到,这些年她在仙洲听到的,看到的,关于魔国……关于麟石域的传言,或许有太多添油加醋的成分。
她沉默着盘腿坐下,托腮瞥了一眼前面运起灵力飞行的江逸行。
从后背看,江逸行还挺高的。又常披着他那翎羽大氅,就连黑色尖尖的兽耳也撑起了一小段高度,显得格外威严,沉默时更让人猜不透。
倒挺担得起“魔尊”这个称谓。
说起耳朵,江逸行应该也有尾巴吧?
鹿无忧的目光落在了随风猎猎舞动的大氅,在某个间隙窥见了一簇顺滑的黑色毛发。
她在心里复杂地想:魔修固然可恶,可这毛茸茸的尾巴看起来真的很好摸。
飞行半炷香的时间,竟是出了宫殿。
这时鹿无忧才发现,宫殿竟建在一个四面陡峭的山崮上,大门外接了一个宽阔的栈桥,连接着其他山岭。
仔细看去,各个山岭间也有四方石筑的民居群落,山与山之间以铁索栈道相连,山下深不见底,隐有雾气。
他们飞出来的宫殿地势最高,方才看宫殿里的侍卫还能看清眉目,现在干燥的风吹得烈,远处有猛禽掠过,再低头看民居已经只有火柴盒那么大了。
“此处是中央城。”江逸行头也不回地解释道,“当初令尊为诛杀麟石域先帝,差点破了平原地的都城,吾便迁都至此。”
易守难攻,的确是好地方。对于妖修来说这点险峻应该也算不了什么。
听到自己爹的壮举,即便自认不孝的鹿无忧也勾起唇角来,性子上来了,也不顾自己现在在别人大本营,假谦虚实调侃道:
“还得是你拦得住他,不然这地方如今该是仙洲景区了。”
江逸行喜怒不形于色,侧目看了她一眼,“当年吾没有与令尊硬碰硬,只是让他看了如今吾要带你去看的东西。从那以后,令尊便再也没有大举进犯过麟石域。”
鹿无忧嘴角沉下去,“你的意思还是他叛变了?”
“别急。”江逸行只留下这两个字,就不再开口了。
一刻钟之后,两人终于落地。
入目是一裂谷,风吹沙漫,迷得人睁不开眼。刚才的中央城还有些许绿意,这块地方是实打实的寸草不生。
四下无人,鹿无忧正疑惑着,风声中传来什么东西挥动翅膀的声音。
裂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