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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面(2 / 4)

违者,杀无赦。”

“别闹了。”吴曼笑了两声,“该说的都说了,各位各自动起来吧,不然到时候拿不出作品,老师都该要清理门户了。”

言语糊弄过去,谁也没有再说什么。

梁思原很清楚,画展名额是有限的,比赛就是比赛,多一个人就是多一份竞争,他作为一个本来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新生,靠张谷春的优待进来,其他人不平衡,心里有意见,再正常不过了。

不到开学的日子,宿舍里只有他一个人,梁思原看过杨友安整理的手册,脑子里还全无头绪。

入夜熄灯后躺在床上,西平胡同那条漆黑的巷子又浮现在眼前,许忠贪婪的眼神和那只伸进裤子里的手让人作呕,当夜污浊的秽气残余在记忆中抹也抹不去。

梁思原摸出手机,点开通讯录里孟清的名字,看了又看,最终任由屏幕熄灭,闭上眼睛,沉沉地吐出一口气。

生活按部就班,在杨友安的推荐下,梁思原选择了木版年画为自己的创作元素,收集了许多素材后,起稿改了几次,一直都不顺利。

“你从小就跟张老师学画,可你的画里没有半点他的影子。”吴曼这样评价他。

梁思原对此不觉得有什么,吴曼却对他说:“你的画很好,但要参加评选,那些评审们可能会更倾向于自己熟悉的,已经成熟的风格,要在外面评奖,师承也很重要。”

过去参加的比赛也不在少数,却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梁思原当下没有放在心上,说:“我没有想过评奖的事,先把画画好,到外面开开眼界,慢慢磨练吧”

吴曼闻言笑道:“这句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可没有一点信服度,一群学生的聚会,你的眼界应该早就比这些高了吧。”

梁思原没有接话,吴曼说:“我们几个虽然比你年长,但论起来,学画的时间都不比你长,也没有太高的天赋,能跟着张老师,多少沾了点运气的边,但你不一样。说实话,前几天我跟老杨去打听了一些,看了很多你以前的画,我们都觉得参展不难,要评奖还是你的希望最大。”

“学姐希望我得奖?”梁思原没懂她的意思。

“可以的话,我肯定希望奖项都是我们的。”吴曼笑,“现实来讲,能保一个也好。”

梁思原还是不明白,吴曼说:“老师在G大任教了很多年,他的艺术成就很高,资历也深,大家表面都对他很客气,但在这个圈子里,还有很多规则是他也左右不了的,反而因为淡泊和重感情而处处受限,很多时候得到的待遇,还不如那些年轻的教授。去年评优,他还被人在教学成果上恶意卡了一道,校董那些人抓着他跟G大的渊源深,一直故意克扣压榨,我们做学生的,总要争口气,让他们把该吐的吐出来,再没话可说,才对得起师恩。”

沉默之后,梁思原说:“可我现在没有任何头绪,对评选也没有多少信心,学姐还是……”

“哪有战前就退缩的道理,你要相信自己。”吴曼没有让他说完,把带来的饮料放在他手边,“本来不该跟你说这些,也是我多嘴,是个直肠子,实在憋不住事情。你加油继续画,我就先不打扰你了,有什么事你再找我。”

话说完,没给梁思原拒绝的机会就离开了画室。

两代至交,梁思原跟张谷春相识的日子,与他迄今为止的生命一样长。

可记忆里的张谷春,只有对教学的严肃,对他的愤责,和对生活的闲散,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模样。

如今迈进学校,他跟张谷春之间也从单纯的师生长幼,跨进了社会的大关系里。

吴曼的话除了让梁思原重新认识了作为老师的张谷春之外,也让他想到自己的父亲。

在别人的眼里,他们都是带着一颗对艺术的赤诚之心的人,可这样的人,似乎总是与大环境不能相融。

经验不足,又有太多新的要学的东西,更让梁思原感到压力的是,就在吴曼跟他谈话的第二周,之前还对他有意见的郑鹏,在他进度缓慢的起稿间隙,木着脸给他送来一份全是年画样板的资料。

两个人面面相觑,梁思原道了声谢谢,郑鹏只是嗯了声,扭头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前。

扛不住这几个人无端的期待,新生军训开始之后,梁思原想也没想便拒绝了可以不去参加的优待,逃到军训场上躲避一时,再加上要作为新生代表在开学礼上发言,借着准备稿件的名义,勉强偷得几日闲余。

白日里的汗水消下去,宿舍里呼声震天,心里想着许多事情,便越发地不能安眠,不到两周,假期里好不容易消掉的黑眼圈很快又卷土重来。

当孟清发消息问起他适应得怎样时,梁思原心情复杂,回了一个熊猫面壁的表情包,不一会儿,孟清回给他一个戴着耳机和眼罩躺平的小熊。

回到宿舍里,趁着大家都去洗漱的时候,梁思原在阳台上跟她打电话,被她问起,只说:“宿舍住得不太习惯,眼罩和耳塞来的时候忘记带了,现在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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