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在……哪儿?”
“手上。”
田夏拍了拍心口:还好还好,还有挽回余地。
“咬得多重?”
“粗皮糙肉,又没敢用力,也就磕了点儿印子。”
“然后呢?”
“然后他就跑了,半个月没上这儿来!”
“只是这样?”
“这样还不够?”
“唉……”
苏小妹瞟向田夏:“你倒不问我为何咬他?”
“不管为何,都不可以,大王君体贵重,又自小习武,常年马背征战,老而不衰,真惹怒他,你们都经不住的。”
苏小妹一甩手:“行了!真烦!我又不是不知道,就是没忍住嘛,谁叫他不听我说话,非要猛捣,他当自个儿是根杵子,我可不是石磨子,都叫疼叫那么大声了,就是不肯罢休,再忍下去,那还不血沫子乱飞!”
田夏算算日子,都这么久了还没磨合好,不大对劲。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苏小妹一点儿不晓得害臊,从头到尾给田夏详细描述了一遍。
原来殷王习惯破门就入,不耍太多花样。
他的姬妾,无论大的小的,都是迎合他的。
像小妹这么不服帖的女娃儿,他还是头一次遇到。
苏小妹本来就特别护疼。
第一次被弄疼以后,就记住那个印象了。
但凡深入一点,她不管疼得厉害不厉害,只管张牙舞爪鬼叫不止。
有几次,她一叫,殷王觉得扫兴,就不继续了。
小妹一看挺有效,就把叫疼当作是个法宝。
可法宝也有不灵验的时候。
田夏看了韩姬一眼,提议道:“不如找个教习的女侍,教教你这些事情吧。”
小妹一扭头:“谁要那些蛆虫教!我都听不得她们多讲一个字,全把嘴巴缝起来才好,你懂,你来告诉我怎么舒服!”
田夏头脑顿时雪花浮影,一片苍茫。
怎么舒服?
她哪知道!
她还不能让别人知道——其实她啥都不知道。
“有些事,意之所随,不可言传,说是说不清的。”
“这有什么说不清?你可真是没用!”
“回头我找些图画给你,你看了就能明白。”
“光明白,他不来,有什么用?”
“他不来,你可以主动去找他,内宫这么大,你就没想出去走走吗?”
说到这个,苏小妹可心烦了:
“不出去!谁要跟那些蛆虫‘姐姐妹妹’虚应,光应付大胡子都快把我给累死了。”
既然不愿意,田夏自然不再多提。
苏小妹扭捏了一会儿,琢磨琢磨,又改变主意了。
“听吉喜说,外面芍药开了一大片,你跟我去看看。”
田夏当然没有不乐意的。
也就让吉喜在前面领路,韩姬在后面跟随,相伴出去了。
出离凤翔台,一路游景。
到了南边花园,果然见一园怒放的赤芍药。
冰露绿盘相托,烁烁红苞胜艳火。
苏小妹见了,倒也欢喜,赞道:“好红花。”
转头就吩咐吉喜摘下花朵,带回去做装饰。
吉喜忙道:“这花是兰夫人叫种下的,万万不能攀折。”
苏小妹瞪圆了眼。
“她种她的,我折我的,有什么相干?”
“兰夫人的命令,小人哪敢多问,许是觉得花开不堪折,长在枝头才能显出它的美好。”
“那你连着枝子剪下来,它不就到哪里都能长在枝头上了么。”
吉喜差点给她绕进去,忙用眼角梢往田夏那儿递眼神。
田夏道:“兰夫人是大王的结发妻,也是这内宫主母,若你不听她的话,她有权罚你,她要如何处置不守规矩的姬妾,连大王都不便干涉。”
苏小妹最听不得规矩不规矩的:“摘几朵花都叫不守规矩,往后日子怎么过?不如叫我死了算啦!”
韩姬在后面轻声道:“娘娘实在想要这花,去告诉大王便是,娘娘想要任何东西,都只叫大王给,不要自个儿作主,旁人问起来,也只说是大王赐予,别说是自个儿要的,这样一来,谁也怪不到娘娘头上。”
苏小妹听出这番话是帮着她的,朝后多看了韩姬两眼,才把气顺下来。
这边正说着话,听见有乐声悠悠荡荡传过来。
不知是什么乐器,似箫非箫,夹着鼓铃。
苏小妹侧耳倾听了一阵子,问吉喜:“哪里死人了,在这唱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