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谢劭夹紧马肚,头不回地冲出镇子,马匹刚走不远,身后便传来了打斗声。 温殊色缩在谢劭怀里,动不敢动。 马匹一路疾驰,一刻没停。 跑了小半个辰,突然听到有马蹄声追了上来,温殊色脸色一变,鼓起勇气从谢劭怀里探头往后瞧去,见来裴卿、靖王和王府的,心口不觉悬起的一口气,这才落下。 靖王追上前,“前方弃马,入林。”说完自己先跳下马背,滚入旁边的土坡,坐下的马匹还在前奔跑。 接着裴卿。 温殊色从未经历过这等惊心动魄的刻,看得目瞪口呆,不知道自己这一跳,还能不能活下来。 八半死不活了。 当真到了生死刻,不害怕假的,心头正当慌乱无主,便听谢劭道:“别慌,慢慢转过身来。” 马匹还在跑,坐下颠簸得厉害,温殊色屏住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挪动屁股,半晌后,双腿终于调了个位置。 不待说,立马扑进怀里,紧紧地抱住郎君的腰。 进去拐角之前,谢劭及松开缰绳,抱住她往马下倒去,一同砸进了边上的草堆。 落地的瞬间,温殊色没有感觉到疼,翻了几个滚后,倒被身上的压得有些喘不过气。 适才听到了底下郎君的一道闷哼,知道先落了地,慌忙爬起来去拉,“郎君......” 谢劭咬牙,“我没事,先进去。” 闵章跟着跳了马,及过来搀了一把,三匆匆往林子里隐去。 — 去往东都只有这一条路,一入中州,便太子的瓮中之鳖,这样的碰面避免不了。 第一次交锋,王府的马损失了三名,一名留在了镇上断后,另外两位没有跳马,引开了追兵。 马匹没了,行踪已经暴露,只能走水路。 中州乃靖王曾经亲打下的地盘,对此处的地形极为熟悉,队伍调整了一番,趁着天亮,顺着林子到了一处村落。 村落的南边有一条狭窄的河流,可以通往附近的渡口。 但此处偏僻,少有外进来,突然见到陌生,村里的有些防备,不敢与搭话。 直到靖王笑着问道:“石磨盘的那颗歪脖子银杏还在不在?” 不知道当年谁撒了种子,撒在了石磨盘下,银杏苗子一长出来,便被磨盘压住,了歪脖子,这事只有来过村子的才会知道。 一位长年的男子诧异地问:“贵客曾来过?” 靖王点头,“曾经来过。”抬头指了一农户,“那里曾个庙,我住过两月。” 众这才放下了戒备。 “原来还同乡。”长年的男子笑脸相迎,把众请进了屋内,攀谈之后,才知这儿的村长。 听说几渡河,村长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换了一些粮食后,几继续出发,太多,共雇了两艘船只。 靖王和侍卫一艘,由村长亲自相送。 谢劭、温殊色、闵章,裴卿则坐在了后面的一搜船,划船的一位小伙子,似乎怕生,头不抬,一路没说话。 那位村长倒健谈,问靖王从哪儿来,听说来收棉花的商,还贴心地举荐了几个地方。 靖王客气地应付了几句,便没有了谈下去的意思,反而后面船上的谢劭,同搭起了话,“村里之前没来过吗?” “咱们这儿地处偏僻,少有来,开年后,几位贵客还头一批呢......” 谢劭没再问。 从马背上跳下来后,谢劭的额头不知被树枝还石头,划破了一道口子,温殊色问村里的讨了盐水,沾湿绢帕,让捂着。 捂了一会儿,突然不耐烦地扯下来,甩给了旁边的温殊色,“这么点伤,有什么好捂的。” 温殊色原本安静地坐在旁边,被这一声呵斥,眼珠子立马瞪了起来。 “怎么了,不服气,不因为你,我能受伤?下回给我好好看清楚了,到底谁才你主子。” 说话的声音不小,前面船上的靖王听到了,眸色微微一动,脸上却不动声色。 裴卿劝道:“不过一个奴才,不满意,出了这地儿卖了便,何必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