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半透明,白色的云朵环绕在她周围形成气流。
粉粉嫩嫩的霞光触手可得,周围的光线像是金闪闪的粉末,倾洒在她身上,暖洋洋的。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朝阳。
朝阳蓬生万物。
翟柯迎着温柔的风,坐在小船上飘荡了许久。她嘴角噙着笑,突然轻轻地问了一句:
“你叫什么名字?”
“谭清司。”他淡淡道。
“谭清司。”翟柯重复了一遍,下巴爬在芭蕉叶上,手指无意识地轻轻划了划水面。
谭清司身体蓦地激起一阵酥酥麻麻,他道:“别碰。”
翟柯立马讪讪地缩回了手,“对不起啦。”
“我只是有点开心。”她笑着说,“其实我不叫王翠花。”
“……”
“好多年都没有人叫过我的名字了,连我自己都快不记得我自己的名字了。”
废土之上,出生入死。今天交的朋友,或许明天就惨死在任务途中。
所以翟柯从不结交知心好友,自成长为开荒者之后便一直习惯于独行。
但她现在,想任性的破例一次。
这个人救了自己,不止一命。
翟柯很清楚地记得被卷落在死寂又冰凉刺骨的湖底时的滋味。
周围是无边的黑暗和窸窣的食人鱼,在被深渊一点点侵蚀的同时,无数只嗜血而来的藤蔓和鱼类逐渐蔓延过来。
她挣扎过,无助过,最后绝望的,看着自己的身影。
一点点下沉。
一点点下沉。
海水无孔不入地钻进她的身体。
呼吸逐渐放缓,甚至连眼前的意识都逐渐模糊。
无人能救我。
无人可救我。
当时她甚至想,就这样死了,好像也挺好的。不用再担惊受怕、提心吊胆地度过余生。不用再四处奔波,苟且偷生,为身外之物蹉跎岁月。
然而下一刻。
波涛汹涌的海面上,突然孤注一掷浮现出一道虚幻的影子。
清隽,又朦胧,不顾一切地朝她奔赴而来。
就好像在无声地说着。
有人在乎。
有人可救你。
纵使看不清楚身影,但她记得那个味道。带着淡淡的雪松香味儿,很好闻。
亦如现如今飘荡在天空之上的潺潺流水,带着同样的,好闻的清淡雪松味儿。
她原本可以接受就那样孤独又绝望地死在深海之渊。
如果没有那束光照进来。
“我叫翟柯。”
“羽隹翟,木可柯。意思是栖息在树木上的鸟儿。”
“翟柯。”谭清司也学她重复了一遍,笑道,“我记住了。”
“不管其他人记不记得你的名字,但是。”
“我会记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