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老师们向他们奔过来,各个面露狂喜。
他们跑了两步,又都在距离他们几步的位置停下,或许是注意到他们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口,于是最后几步都小心翼翼地靠近些,随后让出一条道。
一位穿白大褂的男子来到他们面前,衣着纤尘不染,眉目英气十足,看起来不过奔四左右的年纪,胸口别着教师铭牌。
杨绘绘定睛一看,铭牌上笔锋潇洒地写着:羽流川。
姓羽?
她一愣,饶有兴致地看向羽然。
身侧,青年移开视线,面色尴尬,以前不正经的气质烟消云散,甚至能从他躲闪的眼神中看到“怂”字。
“爸......”羽然低低地唤道。
爸??杨绘绘在脑中划掉了“哥哥”两字,开始感慨起对方年纪大概比她猜的大很多,但看起来真年轻。
“嗯,全员负伤,有出息了。”羽父语气不咸不淡,在他们面前蹲下来,视线挨个扫过他们。
“出了点......小意外。”羽然声音渐弱。
空间一时间有些凝滞。
王灼最不喜欢这种氛围,嚷嚷着为羽然正名:“没有羽然学长和柳决学长我们还没法活着出来呢!”
黄郁欣然加入:“就是就是!”
羽流川没理睬他们,最先拉过杨绘绘的手,翻转,手掌朝上,伸出修长的食指点上她手腕中心。
随着指尖的压力加重,安分许久的那根钢钉再次剧烈钻进她的脑海里,疼得她皱眉龇牙咧嘴,小声倒抽冷气。
“精神受创太大。”羽流川像她前世的急诊医生,从口袋里拿出纸笔,龙飞凤舞地写了堆字,递给她,“保持锻炼,至少一个星期不要再使用能力。”
纸条上是一连串包括饮食在内的注意事项,大概吧,反正她也看不太懂。
董名等在一边干着急,有些手足无措,看起来特别想问她发生了什么,但碍于羽流川在,不敢跟她说话。
中年人站在医生背后,虚空指指他,冲他们比口型“他脾气特别差”。
旁边老师们都做出差不多的动作,整齐划一,很是有趣。
羽然闭眼,五官拧成一团,深有同感点点头。
然后就被弹了下巨响的脑壳,长嗷一声捂住脑袋后仰。
没两分钟,羽流川已经粗略检查完他们的状况,直起身,张开手臂,金黄色的光在他掌心亮起,随后化作一缕缕绸缎般缠绕上他们的身体。
鼻尖仿佛还荡着火焰焦灼的气息,肾上腺素停止分泌后,痛楚变得明显难以忍受,此刻羽流川的治疗让他们如沐朝阳,无论是紧绷的精神还是抽筋的肌肉,都在暖光下舒缓开来,被小心翼翼抚平。
他们齐齐发出一声喟叹。
教授到底能力水准不一样,他的治疗覆盖全员,虽然伤口还是很狰狞,还淌着血,看起来凄凄惨惨,但很快他们就感觉不到疼痛了,连原本动一寸都艰难的四肢,也可以做些小幅度的动作。
一放松下来,意识就差点要坠进无底深渊,被柔软的黑暗包裹。
见情况稳定,羽流川便停止动作,面色不改:“没什么大碍,注意休息。”
周围顿时充满此起彼伏的松气声,连夏夜的风都柔和起来。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董老师喜极而泣。
“发生什么事了。”另一个中年人问。
“我们正准备进森林找你们。”看起来很魁梧的老师说。
这时,一个一直没有发言过的老师抱臂开口。
“我学生呢?”
所有人一愣。
对哦,他们其实应该有七个人呢。
杨绘绘率先反应过来,猛地弹起:“‘后腿兄’呢!?别让他跑了!”
“找到他!”黄郁不知道对谁说了一句,没两秒钟,就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哈哈,躲那儿呢,水平真烂!”
她轻轻打了个响指,地面微微隆起,“咻”的一下,有什么从他们脚底下的地面里游出去了。
黑暗的远处,一个一瘸一拐奔跑的人影,被突然从地面钻出的藤蔓缠了个正着,藤蔓死死绞住脚踝,几乎陷进肉里,像拖着一个破布袋子般轻而易举把人拽到他们跟前。
后腿兄正要破口大骂,随即柳决一个手刀将其打晕过去。
“欧。”林游语小声感叹,“你这下比我重多了。”
重重的坠地声惹得杨绘绘一个激灵,现场小科普:“把人打死和打晕其实是一个力度来着。”
他们动作太快,老师都是一愣。
“怎么回事。”那位老师见自己学生被打,当场质问。
“别急别急,孩子们肯定是有原因的。”董名见羽流川的威压散去,立刻站出来主持局面,“我看他刚才有趁机逃跑的意思,说说吧,发生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