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次了，上次不是说最后一次吗？”
“这次真的是最后一次，真的，真的，这次真的是最后一次，”女孩急于表白，脸憋得通红，好似想哭，“他说过了，下半年就结婚，他答应了的，他答应了的，就在‘十一’前后就结婚。”
“你每一次都说最后一次，最后一次，”女医生摇摇头，“既然是最后一次，就不要打掉这个孩子了，留下来吧？”说着，合上了病历，“安心做个好母亲，别想太多了。”
“不，不行，”女孩坚持，“他说……，不想要这个孩子，等结了婚再要也不迟，我们都还很年轻。”
“年轻？！”女医生瞪大眼睛，“你以为年轻的资本是永无止境的吗？你看看自己的病历，已经做过五次人流了，上一次离现在才几个月？”见女孩难过的表情，又和蔼道：“不是我们不让你做，再这样下去，以后你连做母亲的资格都可能失去了，他若真的珍惜你，怎么不替你考虑？回去和他好好探探，赶紧结婚，不要再拖了。”说着，将病历递还女孩手中。
女孩突然哭着哀求，“求你，医生，这次真是最后一次，他答应了的，我咬咬牙，忍忍就过去了。”
“还是回去好好想想，自己的身体不能当儿戏，每动一次手术都将对身体造成极大的伤害，都有可能留下后遗症，影响生育能力，你已经做过多次了，等到不能做母亲时，后悔也晚了，我们是为你好，回去吧。”
另一位医生也是好言相劝。
女孩抿着嘴，呆坐了一会儿，还是缓缓起身，走了出来。
“62号”，随着护士清脆的叫唤，华蓝惊得一下子站起来，立在那里。
“62号”，护士又喊了一次，寻视排队的人们，“是你吗？”她问华蓝。
“对不起，对不起，”华蓝很慌张，“我，，我还是不看了。”
她逃也似的跑出了医院。
走到大门口，思绪复杂万千，她是第一次成为母亲，无论怎么恨这个孩子，终究还是一条小生命，她不忍，也不舍。
她曾和周博文梦想过一起变老，然后儿孙绕膝，从此享着天伦之乐。
现在，她第一次做母亲的孩子不是周博文的，不是爱的结晶，而是被伤害的成果，真是讽刺又可笑，想到医生说的话，想到有可能失去做母亲的资格，她就不寒而栗。
“好可怜的一对母女。”身旁路过的人议论纷纷，她寻眼望去，一对母女正跪在地上向来往的行人乞求援助。
母女面前写有她们详细的经历，小女孩得了重病，为了治好她，家里欠下高额的债务，孩子的父亲不堪忍受，弃她们而去，母亲只好靠乞讨度日，想方设法替孩子治疗。
华蓝将身上的钱捐给她们，小女孩感激地磕了一下头，华蓝赶紧扶住她，“好孩子，真懂事，”又对旁边的女人道：“您是一位伟大的母亲！”
“我不懂什么伟大不伟大，”女人说：“但我是一个母亲，做着母亲们都会做的事。”
华蓝感到惭愧，有的母亲为了孩子宁愿失去所有，而她，却认为因为这个孩子，才让自己失去了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