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发现也全都是空号,仿佛从来都没存在过一样。
眼眶在那一刻热了起来,泪水好像眨眼就会流出来,于是我只能转头擦擦眼睛,咬唇深呼吸,再次启齿,声音却不由自主染上了哭腔:
“我很抱歉,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都是空号……我所知道的号码都不存在……请不要报警,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这里……你能告诉我c领事馆在哪儿么……我立即走……”
“那、那个、请别哭!一定会没事的,请别哭……先冷静下来,别走……”棕发少年一下次有些手足无措,苦恼地挠了挠头,似乎很难组织不擅长的英语,话中夹着一些我不懂得日语。
他把我安置在了书桌前的椅子,又给了我一个毯子,以及我放在地上的牛奶杯,“……那个,请冷静下来……我打一个电话,那个,真的没事的,别着急,会没事的……”
“谢谢你……”
语言有时有种说不出的魔法。即使你明知道那只是毫无用处的安慰,人类脆弱之时很容易就会被这些温柔的话语安抚下来。
裹着毯子坐在椅子上,我抿了口微凉的牛奶,脑子比刚才的一瞬确实清晰了不少。
我所认识的人的电话是空号、现在是在意大利、身份证之类的都没有带、也没有一点钱、网上银行的账户不记得。现在半夜去领事馆那还没开门,何况自己还穿着一身睡衣估计会被当做深井冰的……我该怎么办
我思绪有点断了,再用力想也没有办法,反而越来越想哭,只能转移注意力打量着周围。少年离我不远处打电话,用的是意大利语,由于与西班牙语有点相像,我勉强听懂出他估计在向对方问建议。棕发少年态度有点小心翼翼,偶尔有点着急以及吐槽,似乎并不是单纯的一个长辈。
我看着他微微愣然,好像有点熟悉,不经意间,与他的视线对上。
他正好挂了电话,似乎也在看着我,眼神有点茫然,又或者是思索探究,在不开灯的情况下我也只能自由发挥自己的想象了。
随即,我看到他脸红低头,再次挠头,“今晚,安小姐留在这儿吧……领事馆,明天……我陪你一起去……”
我真没有想到他会这样说。收留一个莫名其妙出现的陌生人真的不是一个理智的做法,不如说算得上很危险了,如果是我大概早就叫警察了……不,应该说,幸好这少年不是我,而是一个不太有安全意识的好人。
由于有了暂时的栖息之地,我松了大口气,抿嘴笑了笑,由衷感谢,“叫我安就可以了,真的非常感谢你今晚收留我,给你添麻烦了,呃……请问你叫什么?”
少年盯着我的笑脸愣了许久才略带迟疑回复,“我的名字是……纲吉·泽田,不客气,安 。”
我条件反射再次一笑,随即下一秒,脑海中电光火石一闪,呆呆地眨了眨眼睛,“不好意思,我刚没听清楚,你的名字是?”
“啊。”少年换了一个说法,“我是泽田纲吉,我是日本人。”
泽田纲吉。
一言一字。他的名字好像是一个魔咒一般。
他羞涩的笑容,他进入死气状态的认真神情,亦或,仅仅出现过一次的十年后的侧脸,全部在那一刹那涌入了我的脑海中。
我止不住合眼,发现眼睑微微在颤抖着。
不知是因为害怕这不切实际的相遇,还是我期待着这场梦境。
泽田纲吉。
心理默默念着那被遗忘在时光中的名字,口中有些苦涩。
我竭力调整状态,抬起头。
视线莫名有点模糊,我分不出究竟是不是我紧张造成的,只是望着他时,渐渐找到了屏幕中的那个熟悉样子。
比原作中稍微大了一点,他原本稚嫩的轮廓开始成熟起来。棕色的头发有点凌乱,双眸远比我想象中更美丽。
我放下毯子,情不自禁望着他,直到他被我盯得有点不自在地低下头,我朝他走去,“你好……”没有脱口那一声‘阿纲’,而是用那稍微有点陌生的姓,启齿时,我也有点惊讶,“泽田。”
泽田。Sawada。
我是第一次那么称呼他。
以前叫过他27,叫过阿纲,叫过纲吉,除了这个略带疏远感的姓氏。
我站在他的对面,不近不远,正好面对面。我发觉自己竟比他还高出半个头。
微笑,朝他摊开手。他有些不解,瞄了瞄我的眼睛,半晌,也伸出了手。
那几秒,我真的感觉时间被拉长了。
有时间听到自己心脏平稳的声音,观察泽田缓缓笑起来的样子,再感觉到自己指尖上细胞的跳动。
然而,在他动作的末端,我酸涩的眼眸忍不住一眨,之后,重新睁开眼时,泽田就从我的面前失去了踪影。
一切在转瞬间发生,快速得我甚至还保持着刚才的举止维持了良久。嘴唇颤了颤,自己房间空空如也,地上是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