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就应到他身上了。
回忆完三个月前的大起大落的经历,张轸还是忍不住长吁短叹,怪自己太贪心不知足,当时谋到国子监助教的职位还不满足,竟然手贱又写了一封奏折,害得自己现在被“发配”来江南,干着秘谍的高危职业。他真的只想当他的国子监助教,招几个聪明的学生,讲一讲数学,时不时再去天工局那里,掏几个公式出来装逼,安然无恙地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虽然张轸在不停地叹气,但他周围的围观群众,却没有一个搭理他的。他们都被那张新奇的告示,吸引了全部注意力,在各种讨论与交流着。有人在猜测这位张助教究竟是何方神圣,能被皇上派来江南,宣扬文教,代天巡狩;也有人在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因为告示上说了,未来将要建立的数学馆隶属于国子监,馆生一切待遇均同国子监生,觉得这是一个进入国子监的捷径。
正当周围人群嘈杂热议之时,张轸的目光突然被围观人群中的一位女子吸引。那女子一身青色劲装,身背一口剑,身型修长,矫健有力,典型的行走江湖的女侠装扮。再看她的脸,眉眼如丹杏,顾盼可生姿,但眼神却锐利无比,全身上下透着英气。仔细再看,却又发现她那锐利十足的眼神里,仿佛藏着几分怅然。
奇怪的是,此时此刻,这位女侠的锐利双眼不是盯着敌人,而是盯着街角墙上那张数学馆招生的告示在看,一边专注读着一边还若有所思,这让张轸不禁好奇心顿起:难道是自己落伍了,这年头打打杀杀的女侠,也精通数学,想入自己的数学馆做学问?
张轸思来想后,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解释,于是按奈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径直朝那女侠走了过去。
“这位姑娘,我看你对这数学馆的告示如此感兴趣,是不是你也精通算学,想入这数学馆,跟随张大人学习呀?”张轸脸上带着努力装出来的和煦,对着那位青衣女侠,温文尔雅地问道。那女侠听闻身后有人搭话,转头来看,却发现是一个年轻的白衣公子。大概那女侠是觉得,又是哪家纨绔子弟来搭讪了,就轻描淡写地回了张轸一句:“怎么,难道你有法子,让我想进就能进?”
张轸听闻此言,得意地说到:“正是,我想让谁进,就能让谁进,我可是……”就在他下意识地想说出“我可是主考官”这句话时,张轸突然意识到自己失言了,于是脑子急转,胡乱编了句话,接上了自己的说辞:“我可是金陵城王大少爷的知己好友,王大少爷你知道吧,那在金陵城,可是手眼通天,交结甚广,就连告示上说的这位京城来的张大人,也要卖他几分薄面。”
女侠瞥了他一眼,淡淡地问道:“哦?可那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张轸忙道:“我不是说了吗,我可是王大少爷的知己好友,我请他办的事,他从来都是一口答应,并且每件事都办的妥妥帖帖。总之一句话,我上面有人!”
听闻此言,那女侠似乎有所触动,思索了起来。张轸见自己胡诌的话,好像骗过了她,赶紧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问题:“这位姑娘,意下如何?你要是真的精通算学,并且感兴趣,想入这数学馆,我打包票,能让你心意顺遂。你不用问我为什么如此热心,我从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觉得你我投缘。我张文远,平生最喜欢的一件事,就是为有缘人排忧解难,鼎力相助。”说罢,张轸还烧包地摆弄了一下自己的折扇,摆了一个自以为很潇洒的造型。
青衣女侠似乎犹豫了好半天,才终于下定决心,选择相信张轸的话。于是她对张轸说道:“既然兄台如此义气,那我就不客气了。那条小巷子里有一家上好的酒肆,我们去那里详谈吧。”然后拔腿就走向了东边的一条小巷子。
张轸见状,也赶紧跟上,同时心里暗喜,自己终于能搞明白,这位来历神秘的女侠,到底为何想要加入自己的数学馆了,以及她是不是真如自己猜想的那样,文武双修,既武艺高强,又精通算学。想着困扰自己的问题,马上就要有结果了,张轸喜形于色,步履轻快,丝毫没意识到自己走进的小巷子,空无一人,四下寂静,完全不像是有酒肆的样子。
突然之间,张轸感觉有人朝自己的脖子砍了一下,然后就失去了知觉,他最后一刻的意识告诉他,他倒在了一个女子的肩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