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带着几分讥讽地回他:“你这富家公子天天锦衣玉食,又不混江湖,凭什么让我拿江湖规矩对待你?”不过她紧接着又话锋一转:“但是看在你还挺听话的份上,我就姑且告诉你吧。我叫谢芷晴,芷草的芷,晴日的晴。”
张轸带着几分怀疑看向谢芷晴,因为他觉得,这个现代人最喜欢起的大众名字,应该不会出现在古代社会吧,难不成是眼前的青衣女子随便胡诌的一个名字。看出了张轸脸上的怀疑之色后,谢芷晴嘴角撇了一下,说道:“我谢芷晴从来都是坦坦荡荡,不对任何人有所欺瞒。你信得过我就信,信不过就拉倒。”
言罢,谢芷晴又陷入了沉思,一句话也不说。张轸见状,索性躺倒在床上,闭起了双眼,一边吹着和煦的春风,一边哼着小曲。
谢芷晴此时完全没有工夫去管张轸在干嘛,她正在将张轸所说的信息,同自己脑海中知道的资料,一一进行对比。虽然她在绑张轸之前,就大致断定了,张轸所说的话基本属实,他确实有能力帮自己进入那金陵的数学馆。但她要混入数学馆的这件事情,干系重大,她必须小心确认细节,所以她绑来了张轸,想问张轸几个细节问题,以求验证自己的想法。
谢芷晴很清楚,金陵城里的开国郡公王操,确实有一位喜好机巧的二公子王明诚,他的得意收藏就是一座从西洋买来的巨大钟表,在整点时会发出西洋音乐。此外她也知道,苏州城里锦达绸缎庄的东家张致和,年轻时曾经在苏州府学里,和当时金陵戴家的二公子戴玮做过同窗,二人交情匪浅,张致和确实也有一位和张轸同龄的儿子,听说也喜欢收集各种奇怪物什。
虽然她不知道张掌柜的儿子到底叫什么,但这么多细节都对上了,她已经相信眼前的这个白衣公子,如他所说的确是锦达绸缎庄的少东家。因为这些资料都是他们盟里搜集多年才掌握到的,她不相信苏州街上随便找一个人,就能对这些资料了如指掌,除非那人确实是涉事人。
想完这些,谢芷晴心中大定,决定开始下一步计划。她告诉张轸,自己确实很想进入数学馆,然后要求张轸按照之前所说,给王家二少爷王明诚写一封信,在信里说自己是张轸的族妹,喜好算学,拜托他引荐自己进入数学馆。
除此之外,她还对张轸使出了一套胡萝卜加大棒的组合拳,既告诉他,只要他乖乖听话,就立刻放他回家;同时也拔出宝剑,在他目前晃了两下,威胁他不要告诉别人,尤其是官府,她的人会紧盯着他,一旦被发现想耍小聪明,他会死的很难看。
张轸听完谢芷晴的威胁之后,只能无奈答应,决定走一步看一步,先把眼前的这位女侠糊弄走,再作打算。至于以后可能被她发现真相什么的,就先丢一边不管了。
就在谢芷晴打开桌上的包袱,从一堆物什里翻出纸笔时,张轸被她包袱里一堆杂物之间的一块菱形令牌所吸引了目光。虽然看不清上面的纹路,但单凭这个独特的造型,张轸就基本断定了,这是铁刀会的令牌。
来江南之前,他特意去飞龙司调阅了全部有关南越残党的案牍卷宗。这些资料上写到,铁刀会是近二十年新兴起的一个江湖帮会,帮众所持令牌造型独特,江湖上独此一家。据江湖流言,铁刀会和南越残党有着很密切的关系,但尚无确凿证据说明,他们之间具体是怎样的关系。
联想了一下前几天刚得到的情报,即南越残党已经派出人手试图混入数学馆,张轸立刻就明白了谢芷晴的行为动机。他也由此断定了,铁刀会就算不是南越残党,也一定和他们有着极其紧密的关系。这次混入数学馆的计划,多半也是铁刀会布置的。
想到这里,张轸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他突然觉得,今天莫名其妙地撞上了铁刀会,好像也不全是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