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明自己?”
“啊......不合时宜的绅士风度和欲擒故纵有什么区别?”
“嗯,没有区别。”应下她的话,他贴近她的耳边,“但就这件事上你从来没对我说过不。”
这回阿玛莉丝是真的在叹气了,如果凯厄斯有阿罗那样的读心能力,或许他就会明白百年来多少次的露水情缘都是她在不停地蛊惑他卸下伪装和防备。她巴不得他对她无法自持神魂颠倒,又怎么会对他说不呢。
有风穿堂而过,明亮的火焰开始欢快跳跃。
“哦!”他们走到中央的一副油画前,阿玛莉丝停下了脚步。
画中的将领身着十六世纪皇家海军军装,面容是与其军衔不相符的年轻俊秀。他双眼暗红,脸色苍白,神情傲慢,像是对即将面对的敌人不屑一顾。
“这幅画的上一个主人告诉我,在伊丽莎白一世任期间曾有一位横空出世的海军中将,指挥着当时全英格兰最先进的战舰大败西班牙无敌舰队,并且在未来的二十年里取得了最成功的几次海盗讨伐胜利。”
凯厄斯站在她身边,注视着她的神情,接着说,“女王授予了他贵族的头衔,并赠予了他位于北方的城堡。他的爵位世袭至今。如果我没记错,大概在一年以前,他的最后一位继承者宣布将城堡的大部分房间公开,作为私人博物馆将城堡里的古品进行公益性展出。”
阿玛莉丝笑了,她伸手抚摸着画布,感受到粗粝的颜料从指尖滚过。曾经的炮火冲天仿佛近在眼前,她依旧清晰地记得那段波涛汹涌的岁月,记得她如何爬上摇摆的桅杆,借着帆布登上敌船,在刀光剑影中取下敌将首级;记得怎么利用海盗们的迷信将他们困在恐惧之中,吸干他们的鲜血再扒下他们的皮囊,高挂在船头直到海鸟蚕食殆尽;也记得每一个凯旋之日,无论是阳光普照还是暴雨倾盆,岸边总是摩肩接踵的人群,在高声呼唤着他们的名字,向他们扔来鲜花和彩色的布条。
“原来已经这么多年了。”她细细瞧着画中自己的面庞,百年的时光飞逝,那张脸也和这幅画一样毫无改变。为了掩饰自己女性的身份她故意贴上了胡子,在当时她高挑的身形成了最好的伪装,没人怀疑过她可能是个女人。
“曾经我们出现在战场上,那些人类称呼我们为英雄。”阿玛莉丝声音很轻,似是在喃喃自语,“如今他们只把我们看作一个传说。”
凯厄斯没有立刻回答她,他的眼神望进那一汪春水中,始终不曾离开。
过了许久,他才回她说,“即使是传说也总有一天会失传,我们比传说更加不朽。”
他的回复出乎阿玛莉丝的预料。他本应该说人类的态度不值一提,或是耻笑他们的无知愚昧,那才更像是一个沃尔图里的作风。
于是她笑道,“怎么,你最近重读了莎士比亚吗?”
“那太可笑了。”这句话唤醒了凯厄斯的本能,他立马换上了惯有的那副傲慢姿态,像是听到了什么让他不齿的事情。
但是对于一个几千岁的吸血鬼来说哪有什么让他不齿的事情,大概只有喝动物血吧。
阿玛莉丝很不给面子地笑出了声,继续挽着他离开了长廊。
“行了,我知道。高贵的凯厄斯·沃尔图里大人一心只有沃尔图里的荣耀和权力,那会为人类写的故事感动?”
凯厄斯轻哼了一声,没有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