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片子里，你先别动，我找一下角度。”
莫通保持躺下的姿势，视线跟着蒋洛雯，见她拍下不同方位的照片，看了后又都不满意，眼睛重新贴上相机继续尝试，模样十分认真。
莫通转着手里的手机，笑，“我是你的第一个演员吗？”
“不是。”蒋洛雯看了眼相机里的照片，终于找到满意的，看着他笑，“但你是我拍过最好看的。”
照片里的莫通，只露出一半的脸，说是上天精心之作也不足为奇。
莫通视线跟着蒋珞雯，与她闲聊，“看电影的时候你都在看什么？”
“除去美，艺术那些，更喜欢的是感受到人的喜怒哀乐，跌宕起伏，企图以别人的命运慰藉自己无波的生活。其实一切文艺的东西都一样。”
角度找好了，蒋洛雯没有搭话，说起表演内容。她需要莫通表现的忧郁一些，然后镜头推进只拍他的眼神。
连着拍了还几条，蒋洛雯都不是非常满意。画面里莫通的眼神忧郁是忧郁，但细看却又很空洞。
蒋洛雯皱着眉，回看之前拍的片段，“你在想什么？”
莫通不知道，他不知道蒋洛雯要什么，所以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什么想法都涌进来，但想抓住一个时，却又是空白一片。
“算了，没事，也能用。”蒋洛雯收起相机时，有一声细如蚊蝇的叹息。
声音很小很小，但还是被莫通听到。他霎时间被某样东西击中，随后地动山摇，羞愧就从缝隙中钻出。
他清楚自己的能力，不爱学习，不热衷于表演，成绩一直都不好。表演课的老师见他应付了事的作业，对他很铁不成钢，说他浪费了这幅皮囊。这些都没让他在意过，依旧我行我素该玩的玩。
可这一次不知为何，蒋洛雯的失望让他格外的难受。
他只有一个想法——获得蒋洛雯的认同。
“要不我再来一条。”
这一次，莫通盯着镜头，黑洞洞，像一个深邃的隧道。他摸着黑在隧道里一路跑一路跑，不知道自己跑向哪，只是有人告诉他跑出去就好了。
然后就在他筋疲力竭，快要怀疑的时候，看到了一寸光，越接近光芒越亮，最后光束深处，与镜头背后的人重合，皆是蒋洛雯的脸。
“你哭了？”蒋洛雯放下相机，惊讶道。
莫通摸了下脸，指腹摸到一滩水泽，才发现原来是他落泪了。他擦去眼泪，问，“这次怎么样。”
蒋洛雯看完，满意地点了点头，“特别好。你现在有没有觉得，悲伤也是种力量。”
当晚，莫通躺在床上，满脑子回荡的都是蒋洛雯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