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不在意地又从怀里掏出来一个,扔给赤尧道:“妖君觉得好便拿着吧。”
赤尧陪着坐了半晌,夜色上来了,便走了。
这几日情况特殊,巡逻将都出去了,方六梨有心探究珠花的隐秘,跑到密室里和月娘聊天。
月娘是个婉约端庄的青年女子,个子高高的,体态雍容,养的珠圆玉润,肌肤如雪,鹅蛋脸,大杏核眼,五官生的大气,面上未施粉黛一样瞧得出姿容出众。
方六梨进密室之时,她正透过密室人脸大的窗户望着外面的月亮,面色隐隐有些担忧的神情。感觉到有人入内,猛一回头,瞧见方六梨倒也不慌,只是道:“这密室有阵法,妖力在此无法施展,非钥匙不能进入,姑娘来去自如,必是高手。许是尧爷嘴上说的那位方姑娘?久闻方姑娘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凡,妇人有礼。”
说完转身万福,然后笑意盈盈地招呼方六梨坐了。
方六梨见她面上无惧色,无颓色,更是喜欢了,坐下道:“怪不得李俭为了你神仙都不想当了,果然是个好美人儿。”
月娘笑道:“姑娘直言直语,李朗平日不肯说这些,他以为我不知道,还特意叫他身边人都瞒着我,我是知道的,领他的情,才陪着他做戏。”
方六梨道:“原是我多嘴了。”
月娘狡黠一笑道:“前辈知之甚多,自然知道不说的苦闷,若能说出来,我也是愿意拿这事跟姐妹多多炫耀的,如今可以跟前辈聊一聊,也是开怀的。原我认识李郎之时,家里姐妹便说,我是李郎的情劫,看破了这一劫,他也便成仙成神了,都劝我不要太当真。可我想着,情爱这东西,有就是有,无便是无,有了自然就是出了十分的力,断没有拦着自己出五分力的,故以虽然知道结局难堪,却也是坦荡荡的与李郎相恋的,谁知最后累的他无法飞升,我倒不知我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
方六梨心下诧异,暗道:“这牡丹妖看上去平平无奇,实则深藏不漏。她家姐妹怎可看出历劫?此乃天命机缘,当局者最迷,既是妖,便都是当局者,为何例外?或许这案子真跟她有关系?”
这便想着,便留了个心眼儿,细细打探道:“不知大嫂何处人氏?家中又有何人?”
月娘道:“妇人出自西海招摇山,论说起来,我们家应是灵山巫族中人,只是因为修炼道法不同,巫族近龙,当今天后亦是托身与龙族,故以巫族和天族相近,修的也是天族一脉的类仙法。我家中途搬到招摇山,失了与本族的联系,先祖又曾与儿神龙妖上神有过机缘,得她修为皮毛,故以修习的都是古早妖法。二法不能相融,故以我家在招摇山,但算是独门独户,不靠哪一族内。花妖寿命更短,成妖也只能活个百岁,极易衰老,得了天命可踏破寿夭大关,若不得,极快就死了。往往老者不能见少者,少者力壮,族内多是逝了长辈亲眷的妖,便会结拜,互称姐妹。妇人方才说的姐姐,也不是亲姐姐,都是与妇人一样,侥幸得到天命存活下来的花妖。”
方六梨点头道:“原是如此。”
这般说着,只取出那枚珠花问道:“此物可是大嫂的?”
月娘面上出现差异之色,诧异道:“确是妇人之物,只是前几日去小虎子家时丢在街上了,不知为何落在姑娘手里了。”
方六梨瞧她说的真切,不想说谎,便说道:“这是李俭大人从酒妖卧室捡到的。”
月娘脸上划过一抹红色,欲言又止。
方六梨道:“大嫂若知道什么,可要细细说来,此物在现场,难保不会牵连了大嫂。”
月娘慌忙摆手说:“此物绝非我遗留在酒馆的。”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用手贴了贴脸,这才道:“原不该说人口舌是非,如今也算情非得已。听药铺的活计说,方、方大户对我有意,总来药铺夹缠,我常要坐诊,确是见他一日三趟的来,说些无关痛痒的小病让我给他瞧。此物丢的那日,妇人实则是知道的,走的匆忙才落在了街上,只是夜黑风高,加之快到满月了,所以丢了我也不愿意去捡了。不过那日夜里,珠花掉落的时候,我似乎是见过酒馆的门开过,应是方大户冒险拿回家了。”
方六梨一时语塞,竟是这样的缘由。珠花若真是月娘的,那上面的寒气又怎么论?
方六梨思忖了一会道:“大嫂,我是信你的,只是这珠花确是怪异。如果它在杀人之处逗留过,也许会沾上些东西。”
说完,便将珠花放在桌上,对月娘说:“大嫂来摸摸,这珠花可有不同。”
月娘诧异地伸出手去,在珠花上探了探,道:“并无不同。”
方六梨心想,月娘和李俭修为都低,故以察觉不到珠花上的异样,不如借我的手一试。
说完朝月娘伸出手道:“大嫂可愿意帮我细细辨别一下。”
月娘觉得奇怪,还是将手放在了方六梨的手上,二人拉了手,方六梨将空着的一只手伸出来,轻轻的盖在了牡丹珠花之上。
药铺后院,夜里,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