骅无奈拨通电话,交代吴晓带着东西往偏厅赶。
嘱咐完人后,他还是不放心,四下环望着,像是要找什么东西。
不多时,何安骅跟瞿松落说:“你等着,我去给你拿条毯子。”
他依稀记得,上次在医院走廊,那个姓傅的医生曾经说过,这种情况多半是身体受凉导致的。
住院期间,无论瞿松落下床走到哪,护工都会给他带条薄毯搭在腿上。
偏偏今晚,他腿上是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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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偏厅,何安骅片刻没停,直奔服务台,正好碰见从正厅溜出来透气的傅南忘。
虽说突如其来的婚讯吸走了众人注意,可她还是觉得心里堵得慌。
傅南忘并不是冲动的性子。
当医生不被理解她早就习惯了,可习惯是一回事,真的不放在心上又是另一回事。
傅南忘抱着胳膊踏进走廊,脸上是掩不住的意兴阑珊。
两人相遇,彼此不约而同地怔了下。
傅南忘礼貌性地点了下头就要离开,谁知何安骅不但没与她错身,反而快步靠了上去。
“傅医生,松落出事了。”何安骅语速很快,“他腿突然疼得厉害,我说送他去医院,可他偏要强撑着,说是吃止痛药就能缓解,我怕他再出什么问题……”
傅南忘本身就是医生,对瞿松落的病情多少有所了解,这个时候找她显然是最合适的选择。
可何安骅又怕她因为刚才的事情心存芥蒂,这才解释个不停。
“人在哪儿?”傅南忘开门见山,将他打断。
“啊,人!”何安骅赶忙转身,指给她看,“人就在偏厅。”
“我先过去,你找服务员要条热毛巾,还有热水,越快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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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得好,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
傅南忘明知道自己在瞿松落那儿已经碰了三回壁,可依然没有犹豫,下意识地做出了决定。
她没法坐视不理。
推开门前,傅南忘深吸了口气。
她在心里告诉自己,绝对不会再有下次了。
尽管心中对可能的情况早已有了无数预想,可真正看到人的那瞬间,傅南忘还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偏厅里,沉闷的撞击声与粗重的呼吸声交替传来。
靠右的沙发上,瞿松落弓着腰,右手紧握成拳,不断抬起落下,捶打着双腿,骨节尽是血色。
傅南忘见状,第一时间拦下他挥起的右手,单膝跪地,冷静地说:“你这样自虐也不起作用,得先把假肢脱了。”
瞿松落见到她,先是浑身一震,随即哑声低呼道:“谁让你进来的!”
“你放心,等你好了我立马走人,但现在你必须听我的。”傅南忘也毫不客气,仰头迎上瞿松落的目光。
“你——!呃——”
疼痛顺着神经四处游走,到嘴的狠话转眼只剩下低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