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一打开,外面却足足站了十几个同村的人,裴冬莲吓了一跳:“你们做什么?”
为首的人很是着急:“姚霄哥在不在?”
她刚点了点头,那些人就直接从她身边穿过,急匆匆地往屋里走,她喊了好几声都没喊住。
姚霄刚披了件衣服,搂着姚小壮出来,便看到这样一幕,登时脸色有些不好看:“你们有什么事?”
其他村民却顾不得他脸色好不好了,急忙将手上的箱子塞了过去:“姚霄哥,这村里就你识字多,你给看看,这里面的纸条上写了什么?”
姚霄不明所以,但是在村民们的连连催促下,只能将箱子打开,拿出来里面厚厚的一摞纸条。只是她越看越惊心,脸色都灰败了几分。
旁人一看他的神色更是心下揪紧:“怎么了,这上面到底写了什么?”
姚霄抬起头刚要说话,可是这下看清对面几人的脸,当下大惊失色:“你们这脸是什么了?啊,还有手。”
那几人脸色也难看的厉害,他们昨夜回去后先是手上发痒,接着是胳膊和前胸,还有几个人的脸上也是痒的受不了,都抓破了皮。
今早起来手和脸都肿了,还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红疹子,看着瘆人的很。而且他们痒的几乎一夜都没睡着,这脸色更是乌青乌青的。
几人一碰面,不由自主都想到了昨日从左家拿回来的箱子,恐怕这是什么妖物。他们便急忙带着箱子来了姚家,看看这箱子里到底写的是什么?
“没事,姚霄哥,你先别管这些,先告诉我们这纸上到底写了什么?”
姚霄的表情一言难尽:“这些,都是借条。”
“借条?什么借条?”
“就是你们当初,逼着左玉写下的借条。”
这下这十几人的脸色都是一阵红一阵白,有个人嘴硬道:“借条便借条吧,姚霄哥你脸色这么难看做什么?”
姚霄闻言也不恼,反倒是带着几分同情看向说话的人:“因为,这是一份借命的借条。”
这下大家大惊失色:“什么叫借命的借条?”
姚霄指着上面的一行字:“这是当时左玉写下的欠你们的银子,比如这份,左玉欠冯裕六十文。”
被称作冯裕的人眼光有些躲闪:“是我的,那扫把星把钱还了之后,我就把借条给她了。”
“而下面的这一行,”姚霄盯紧了他的眼睛,“写着冯裕欠左玉寿数六载,现已双方结清。”
冯裕脸色大变:“什么欠寿数六载,什么叫双方现已结清?”
他模模糊糊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可是又难以置信,只希望姚霄告诉他,他的理解是错的。
可惜,姚霄却一字字认真回答:“意思就是,这借条是她借了你们的钱,你们借了她的命,如今钱已经给你们还清,而她也将这对应的寿命,收了回去。”
“放屁!老子才不信!哪有这么邪乎的事,老子的命,还能是她一个扫把星说了算的?”
冯裕当即破口大骂,可是骂完之后,手上和脸上奇痒难耐,他忍不住又狠狠抓了几下。可是抓完之后,看着几乎流血的手背,他突然心下一阵恐慌,难不成,这就是要缩短他寿命的前兆?
“老子不信,不信……我要去找郎中,我要去医馆……对,郎中一定有办法……”
冯裕嘴中念念叨叨,双眼有些发直,跌跌撞撞就向院外踉跄而去。
其他人也没心情叫住他了,而是围着姚霄抢着问:“姚霄哥,你快看看,这里面有没有我的借条?”
“还有我,还有我!”
“我当时可就只问她要了二十文,该不至于吧?”
姚霄一张张念过去,最后大家才发现竟然无一幸免,所有当时去左家要钱的人,几乎都出现在了这个盒子中。
而当姚霄翻到最下面时,却发现王大力和姚家的借条与其他人的略有不同。第二行上面并没有欠寿数几载的话,而是各自留了一句警言。
王大力的借条上写着:“积善之家,必有馀庆;积不善之家,必有馀殃。”
而自己家的借条上,则写着:“见义不为,无勇也。”
姚霄一瞬间脸色涨红,好半天说不出一个字。他知道,左玉心里还是怨他,当时虽然他并没有出面要钱,可是却对自己媳妇和其他人的行为视若无睹,他是真的懦弱,左玉没说错。
左玉的父母生前与他关系很好,他科举那几年,家里穷得吃不上饭,一天三顿几乎都是在左家吃的。后来他娶了媳妇,家里条件逐渐好了,可是左家却日益没落了。媳妇不许他接济左家,他算半个倒插门,也不敢多说什么。
左玉骂他,骂的不冤。
等其他人离开后,裴冬莲这才慢慢靠过来:“那借命的借条是真的,那是不是咱们家?”
姚霄看见她心头一口气就往上涌,冷声道:“问我做什么?你本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