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给喂地板了。
宝芝将碗盏放在桌案处,转身来到晋妧身侧,一起陪着晋妧看绣品,连连惊叹:“小姐绣的真好,鸳鸯的羽毛都泛着光,下一刻就要游走了,说是老师傅绣的我都信啊。”
晋妧被她逗笑:“油嘴滑舌,哪儿有你说那么好。”
宝芝眨巴着大眼睛:“才没有油嘴滑舌,小姐这手艺,若是放在外面,怕是能从年头忙到年尾呢。”
晋妧边笑边摇头:“如若真从年头忙到年尾,我早晚要累死。”
“小姐说什么呢,也不忌讳!”宝灵绷着脸从外面来:“您若是还这样,往后奴婢就不买蜜饯了,让汤药苦苦嘴,小姐就长记性了。”
宝灵端着蜜饯果走到晋妧身旁。
晋妧讪讪地笑了笑,又被逮到了。
倒也不是宝灵上纲上线,她比晋妧年长几岁,虽说是主仆关系,可她心里是将主子当做亲妹妹的,晋妧的身子实在算不上康健,为了治病吃的苦药,比吃的饭都多。
求医要紧,求神也不能落下,在这些事上,宝灵难免敏感。
宝灵将桌案上的汤药递给晋妧,转身将暖榻上的针线布料收好:“今日就绣到这里吧,再熬下去,眼睛就要熬坏了。”
晋妧用勺子在碗中搅动,舀起一小口,依旧苦的要命,但只要一想到,今日有一百两进账,她整个人都舒展了,气也顺畅了,身子也不弱了,甚至还有冲出去跑跑的冲动。
荷包满满的日子,真的太好了!
可一瞧宝灵的眼神,晋妧就止住想象了,强行咽下嘴里的苦药,有些事情想想就行了。
边喝着药,晋妧小眼神落在窗台处的梅花上,自那日后,两人便没有再见过了。
两情相悦四个字突然就出现,盘旋在晋妧脑海中,随即就是滕耀那张脸,吓得晋妧就是一哆嗦。
宝灵瞬间紧张起来,以为是晋妧冷着了:“小姐冷吗?要不再填些衣物,或者添点炭。”
晋妧摇头。她突然发现,自己每每表心意都是靠动嘴皮子,从来没有过行动过,显得不太真诚,对方步步紧逼,她也要有点动作,不然容易让对方抓到把柄。
更何况那个人最擅长上升高度了!
用勺子搅动着碗盏里的汤药,晋妧望向宝芝:“宝芝,你相看过吗?”
所谓相看,便是成婚前男女双方见面,互相看看是否合心意,若是没看上,便能找个由头推过去,男女双方互不影响,也方便接着找下一个。
猛然被一问,宝芝羞红了脸,磕磕巴巴说道:“我年岁还小,爹娘都说再等等,不着急这一时。”
晋妧犯起了难,她也没跟男子相处过,宝灵也是青瓜蛋子,都不知晓真正两情相悦的男女,是何等模样,该做些什么送些什么,相当于瞎子过河。
上边的几个姐姐,出嫁都是围着联姻笼络亲贵,也没因为感情在一起的。
咽下最后一口药,胡乱捡了几个蜜饯果塞到嘴里,晋妧心中有了主意。
冲宝芝挥手,宝芝乖巧凑了过来。
晋妧鼓着腮帮子,含糊不清地说道:“栗去早几个联纪大些的女婢,来我窝腻。”(你去找几个年纪大些的女婢,来我屋里。)
虽然她一窍不通,但鼻子下面一张嘴,她可以问啊。
现在这个时辰,已经用过饭了,奴婢们都到歇息的时间,多找几个问问,总能被她学到点东西。
凭借宝芝的好人缘,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屋中陆陆续续便来了人。
都是些年轻女娘,腼腆柔和,宝灵端来瓜子茶盏和些许糕点,加之宝芝的巧嘴,不一会儿的功夫,便打开了话匣子。
晋妧抱着手炉裹着小被子,朝着宝灵眨巴眨巴眼,宝灵瞬间心领神会。
宝灵清了清桑:“这么晚了请姐妹们来,主要是我有一事相求。”
到底是未出阁的女子,晋妧不敢用自己开口去询问,若是留下话柄,跳进黄河都洗不清,宝灵开口会更好些。
“我近来相看了一个男子,各方面都挺满意的,想跟他多接触接触,我家小姐不放心,想要探探对方的底,各位姐妹关于这个接触,有什么好的提议没有?”宝灵好奇望向这群姑娘,耐心等待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