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燃烧殆尽,将他们带入一片黑暗.......
她借着因害怕而发颤,抖了抖袖子,绑在袖子极深的位置的匕首终于掉下来,落入她的掌心。
这是之前连长晋送给她防身的那把,她出宫之后依旧带在身边。
雪然紧紧握住匕首,但表面仍淡无表情,她说道:“裴大人,今日天色已晚,若是可以,可否容许我离开。”
裴朔看雪然看得紧,她手底下藏着的小动作,尤其是匕首若隐若现的形状,早就落在他里。
他虽对雪然存有些许旖旎想法,但也不打算强取豪夺。再说,他们两人身量相差较大,力量悬殊,若他真动了邪火,这一柄匕首能防得住他?
裴朔觉得极为好笑,说道:“是挺晚的。你就留在这里。”
“不。不,我直接回去就好。”
半晌,雪然听不到裴朔的一句回应,便抬头察看。
裴朔朝着屋外走去。他的个子颇高,腿也比寻常男子要长不少,一转眼的功夫,他就已经消失在屋子里,
雪然跟在裴朔身后,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前方震耳欲聋的响动。
大门重重的关闭声响彻屋子,同时伴有清脆的落锁声。
雪然惊讶不已。
什么情况?
她被反锁在书房里。然后,裴朔就这样走了?
裴家财气逼人体现在方方面面,哪怕是在别宅的书房,也远比比起寻常官员的更为广阔,冬天比寻常地方要烧更多柴炭,夏天要储备更多的冰块。
裴朔并非存有虐待她之意,书房地砖下方仍烧着温暖的地笼,丝毫没有降温。
只是蜡烛此刻真的若她之前所恐惧的一般,此刻燃烧殆尽。
烛火那么贵重,裴朔家中还是奢侈了一些,屋内方才一共点了十几根蜡烛,这会全都灭了。
随着一根一根蜡烛倒下,黑暗侵蚀了整个屋子。
在一片黑暗之中,雪然扶着墙壁,小步摸索前方道路,直至摸上窗台。
她摸到窗台边,推开了窗户,朝窗外望去。
外面飘起了鹅毛飞雪,幸好书房内足够温暖,寒气难以潜入屋,雪然并不觉得冷。
顶着溶溶月光,面朝着皑皑白雪,坐在一片书海之中,这种事她还是第一次有所体验。
过去的时候,人们常说有志的贫寒学子读书不是囊萤映雪,就是借着月光夜读。
雪然忽然生起好奇,搬过一把椅子,从窗边的书架上随意抽出一本书,坐在窗台前读起来。
书页浸透过夜色的黑,她根本辨认不清书页上面的字。
古人的励志典范,往往都是拿来诓骗后人的把戏。
雪然正要把书本放回书架原处,手指触碰到书柜内一处古怪的东西。她拽过那件物什,就着月光一看,竟是一个木匣子。
这木匣子里面装着火折子和备用蜡烛。
她点燃蜡烛在窗边坐了一会儿,盯着窗外的漫天飞絮,不觉眼皮一沉,悄然入睡。她今日实在是太累,睡得极为安稳。
一阵风来,蜡烛倾倒,火焰沾在厚实窗纸的一角,顷刻间火焰沿窗上蔓延。
*
连长晋穿过院子的长廊时,闻见细微的烧焦气味,便加快了脚步朝里走。
他见到熊熊烈焰吞噬着一间破旧的木屋,浓重呛人的烟雾直扑他脸面。
他抬袖掩住口鼻,唤来春望等家仆,命他们为房屋灭火。
大火迅速被扑灭,家仆们在灰烬里翻找贵重物什。
屋内无人且闲置良久,毫无贵重之物。而火一经点燃便被迅速扑灭,此间屋子地处偏僻,吞没房屋的火势没能殃及附近屋宇。
这间简陋的旧房,俨然烧成一座废墟。近段时日来,连长晋就居住在这里,虽然这间老旧木屋的装设极为简陋,却也能遮蔽近日反常的寒风。
连长晋盯着废墟迟迟发呆,没有立即离去寻常新的落脚点。
他在等待纵火之人亲自找到这里。
一名身穿青衫的女子悄悄走近,生着两弯细眉,一双吊梢眼,扎着朝天马辫,看着约是二十五岁。
连长晋听到脚步声,转头望过去。
果不出他所料,纵火之人让他等到了。
“切——”连含章轻嗤一声,说道。“这下好了,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你总该是回去了。”
连长晋向她瞧了一眼,问道:“回哪里?”
连含章伸个懒腰,懒散笑道:“旨意是让你回乡,要么回潞州,要么回永安。在荼州停留实在是不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