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生疼。
这时候,风荷终于开了口,流着眼泪说:“冰蕊她最近经常去裴朔大人那里。”
又是裴朔,一猜便与他有关。
雪然握紧拳头,静思片刻,风荷所言不假,冰蕊的确和裴朔走得近。
入住德馨山庄以来,裴朔不光是给她贴心地送来虎丘茶,每天的膳食也都契合她的口味,寝室的布置也投她所好。
这肯定是冰蕊泄露的。她和裴朔之间不过几面之缘分,他怎会如此了解她?连长晋至今都不知她不喜红豆。
雪然清楚记得,书里的裴朔也是善于操控人心。
他与罪臣女眷相处时,经常强索一番后再给颗甜枣。和她一同观看话本的姐妹,除了她之外,都似乎被他迷得神魂颠倒。冰蕊性子至真至纯....
可不能放任他欺负自己的丫鬟。
雪然瞥了一眼脸色惨绿的风荷,温声吩咐:“风荷,你手指受了伤,先回去吧。叫冰蕊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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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长晋立在皇家庄园前面,百无聊赖地眺望远方。
门外望山顶,近日降雪未消,银装覆顶,山色凄迷,杳无人烟痕迹。庄园百年前建成,远离永安,地理平庸,早无人居。
即便是如此,仍有两列精壮的守卫,兢兢业业把守门前。
这时,门内走出一位通报的太监,对连长晋展现和颜悦色,
太监深知,这位连大人来这里好几趟都无功而返,颇为不好意思地说:“连大人,抱歉,应该称呼连公子才对。太子妃已有半月未归。”
宫里人都心知肚明,连长晋与太子妃盛雪然之间关系过于近了,然而皇后曾吩咐,凡连长晋造访,务必嘉宾相待。
可惜盛雪然已经很久没有回到这庄园了。
连长晋问:“你可知她去了哪里?”
“这.....奴才不知.” 太监犹豫片刻,答:“但是,太子妃临走之前,收到了裴阁老儿媳周氏的一封信。至于信中内容,奴才看不到。不过...”
“不过什么?”连长晋听他话中一波三折,欲言又止,便继续追问。
太监道:“奴才听闻,裴家在荼州还拥有一座庄园,或许您也曾听说过。名为德馨茶庄。太子妃可能前往了那里,但奴才只是凭空猜测,这并无凿实,您毋需过于在意。”
“德馨茶庄?我记得裴朔最近也在那里。”连含章又道,“裴朔近些年从不离开永安,今年这个时候竟然留在荼州。”
裴朔......
连长晋略一思忖,长眉微皱,心生不祥。
在裴朔那里的话,他可不能安心。假若雪然知晓那桩事……他们之间恐或再生变故。
连含章并未透彻洞悉连长晋的心念,当是他呷了盛雪然与裴朔的飞醋,劝解道:“裴朔寡居三十余年,未尝听闻他有红颜知己。宫里人都说他是替皇上青词写多了,以至心志清雅,寡欲无欲。不妨先让盛小姐在那里住着,我们先归返回永安。”
听到连含章的话,连长晋的眉头没有稍微轻松,凝得反而更重。
“你先自行回永安,我稍后会赶到。”
若非因为要顾及他们是在皇家庄园门前,连含章恨不得马上与他拔刀相向,忙说:“你留在此地谈情说爱,我回都城查当年领走你的妇人?你想得倒是美。”
连长晋无奈道:“并非此意。你先回皇后身边,等我回到都城后再作商议。”
*
裴家宅子占地广阔,雪然不经意间火烧的书房仅是其中一间。
在大宅一处角落的书房里,挂着裴朔这些年四处搜刮来的书画,
裴朔站在其中一幅不起眼的画作前,他仔细观赏着。
这幅画明暗对比细致,笔笔匠心独运,只有背景的雪似乎稍显不足,成了画中唯一的瑕疵,扰乱了整体的和谐。
裴朔轻轻抚摸画上的那处瑕疵,又移到旁边的“瑞雪红衣客”五个梨花小楷,仿佛在抚摸一张少女脸颊。
门扉被轻轻敲响。
裴朔撤回手,将手藏回长袖,说道:“进。”
寂梧微瞥一眼旁边的画作。
这幅画的作者瑞雪红衣客,正是寄居在裴家的盛雪然。那日在鹤鸣楼相遇时,盛雪然使用了同样的别名,这个名字让寂梧很快就记住了。
他家主子爱不释手,从宁王手中得到这幅画后,无论走到何处,他都带着这幅画。
寂梧提着嗓子,欣喜道:“老爷,太子妃求见,她正在会客厅等着您呢。”
裴朔拈了拈扳指,略作思考,问道:“雪停了吗?”
“刚停不久,我瞧着最近连续下了三日,今天也该停一会儿了。”
这真是天时地利,裴朔心情愉悦,眉毛微微上扬,道:“那正好,让她去马场等我。”
裴朔突然想起雪然身边那个丫鬟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