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哪里来的丈母?这我哪里担待的起。雪然现在嫁给了太子,你们两人这桩婚事早就不作数了。”崔旖板着脸,话语冰冷。
连长晋从袖子中掏出一根木簪,交到崔旖手中。
见到这根无雕琢的木簪,崔旖惊诧了一瞬,但仍平静回复:“这根簪子看着眼熟,是冯姨娘的簪子,可是冯姨娘已经死了。”
“她临死前交给了雪然。”连长晋说道。
“你怎么会有这根簪子?雪然她可还活着?”崔旖面色骤变,怀疑是雪然在城外遭遇报复,遇到了不测。
连长晋眉头一挑,安抚道:“伯母放心,康年已经回到皇宫。至于这根簪子,是晚上她遗落在枕边,被小婿拾了去。”
“你们最近已经有了肌肤之亲?”
连长晋颔首,又气定神闲地补充:“不是最近开始的。最早还是在六年前上巳节晚上。”
崔旖忽然想起来,那天晚上,雪然刚吃过晚膳,突然告辞回房歇息,当晚她院子里的灯早早熄灭了,可转日时,她整个人萎靡不振。
却想不到就在当日,连长晋偷了家中的宝贝女儿。
崔旖气得压根痒痒,她登时面色黑沉,说道:“过去的事就算了。她现在是太子妃,你怎么敢?”
连长晋反问:“可太子是一只猫,这点丈母最是清楚。毕竟您出嫁前与裴贵妃情同姐妹。”
这点说得不假,崔旖很早便知,这大粱国立下的玄猫太子是个笑话,她亲眼见过裴秋月的孩子,是个天生不会哭闹的男孩。
转日宫内传出消息,裴贵妃诞下龙种前一晚,皇上梦见天神托梦,说裴贵妃的孩子乃是天神降世,被封神猫太子。
好端端的一个娃子竟活生生变成猫,崔旖也目瞪口呆,一时无言。
但是,连长晋是怎么知道这事的?雪然她知不知道?
崔旖凝气定神,似是想到了什么,忽然开口:“后院歪脖子槐树下的玄猫,是你埋下的?”
这回换成连长晋瞠目惊奇,默了片刻,他淡淡道:“是,也不全是。”
“不全是?你的意思是雪然也知道?”崔旖发问。
连长晋没有立刻回答,慢悠悠吃了一口茶,坦言:“是。当日诱发雪然昏迷的点心,是赵傲天先吃下去的,它先是毒发身亡,我们两人刚好目击。遂慌乱下将猫草草埋在,又换了一只。”
说着,连长晋一拱手,向崔旖致歉:“自作主张瞒了这么久,望丈母恕罪。”
“罢了。”崔旖无奈道:“你们两人办事也不干净利索,藏在哪里不好,非藏在家里。猫骨头,最后让我派人埋在郊外,巧立名目立一道墓碑。以后就算是有人查起来,也不会查出与盛家的牵扯。“
连长晋嘴巴抹蜜似的,讨好崔旖:“丈母英明,竟想得如此全面。小婿空有小聪明,智慧不足,幸好有丈母帮忙兜底。多谢丈母提点。”
崔旖对连长晋的高帽十分受用,对连长晋的嫌恶也减轻几分,越看他越觉俊俏,鼻梁通直,下巴兜兜,是端方君子的面相,不像是奸险小人。
况且,裴秋月提过,这连长晋才是流落到民间的太子,照理说,雪然应嫁之人还是眼前的连长晋。说道太子.....
崔旖忽而开口:“你等下,丈母这里有一样东西要交给你保管。”
侍奉崔旖的嬷嬷,得了崔旖的眼神,随即退身而出,过不久,嬷嬷走回会客厅,手捧四方镂空雕花紫檀木匣。
崔旖掀开木匣盖,露出匣中之物,是一封信件,信封陈旧暗黄,似乎书成年头较久远,但信封上没有标注寄件人与收件人姓名。
木匣端上来后,崔旖朝屋内嬷嬷递过去一眼,嬷嬷懂得察言观色,吩咐家仆们撤离屋子,又掩上门扉。
崔旖捧着信件,交给连长晋,又道:“前些日子冯姨娘逝世,屋子里的遗物大都分给各屋子,但还留了一样遗物没有分,就是这个匣子。她私底下嘱托,将这个匣子交给你。”
连长晋觉得新奇,拆开信封,取出信件,也不避讳崔琦,当着她的面就看了起来。
信件是冯珍珠的遗书,细致读起来更像是她的一生自白。
冯珍珠原先是兴庆宫的梳头宫女,她与皇上暗通,不巧怀上了盛鸿渐。她对裴秋月说了此事,裴秋月向她保证会告知于皇上。
哪想到没过几日,冯珍珠等来皇帝一道圣旨,说她身份卑微心存歹念,竟想要以野种混淆皇室血脉,命人送来鸩毒致她死地。
裴秋月适时出面解围,倒掉鸩毒换成假死药,将她偷偷运出宫外。
可冯珍珠记恨着裴秋月,铁了心地认定,裴秋月为了保护腹中孩儿的地位,在皇上面前进谗言。
后来裴秋月生产当日,冯珍珠借口照顾裴秋月而潜入东宫,并以永安猫舍的一只玄猫,替换了襁褓中的太子。
冯珍珠拐走太子,但顾念裴秋月留她一命,她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