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娘亲说,柳在溪不想和柳屹楼一起玩了。
自那一日后,柳屹楼却总是眼含内疚,带着伤感的看着她。
她还是个孩子,有些懂了,却大多又不懂。
只是更加讨厌这个哥哥。
这年,她九岁。
带着自小长大的丫鬟莲灿在假山里玩捉迷藏。
也曾听到白姨娘低声向柳屹楼劝告“楼儿,你何必去找那个小贱人呢,等到你成为下一任的西河侯,多的是人做你的好弟弟。”
……
白氏说了很多,柳屹楼却多是沉默不语。
柳在溪躲在假山后面,紧紧的捂住小莲灿的嘴巴,她生气到极致反而是平静的,只是是风雨欲来的平静。
直到母子二人离开,两个小孩子从假山里面出来。
她狠狠的打掉莲灿抱在手里的蹴鞠球。
蹴鞠球落在地上滚了几圈,不再动了。
柳在溪却觉得脑子里都是尖叫,愤怒。
我才是嫡子,我才是侯府未来的主人,你不过是一介妾室所生,惦记着我的东西。
可凭什么他把一切好东西都抢了,还做出这么一副神态。
柳在溪的紧迫在脑海里变成一根紧绷的线。
西河侯本就是一个浪荡的多情种,偏爱的表妹生下了他的长子,他自然欣喜。可他贵为西河侯,又怎么会把目光永久的停留在一处。
妾室还是一房一房的纳进府里,气的白姨娘搅碎好几个帕子。
府中的好些姨娘都怀孕了,这些年来,柳在溪又添了四个弟弟五个妹妹。
这四个弟弟加上柳屹楼都变成柳在溪心里的刺,扎的她整宿睡不安稳。
柳在溪开始随着母舅家的老师学武,也找了启蒙老师,她天生聪颖学什么也快。
在有了紧迫感后更是不敢松懈。
柳在溪不喜欢她那几位蠢笨的弟弟,也甚少去几位姨娘的院子里。
只是偶尔在元宵等节日里,府里安排了宴会,才见一见众人。
她不喜欢这些活动。
因为大节往往会有宫宴举行,圣上宴请群臣开席吃酒。
这时候,柳在溪作为嫡子就要随父母进宫。
她冷笑一声。
平日里在家里一看到她就皱眉的爹,对着外人倒是会维持一层父慈子孝的假面。
看着西河侯和同僚互相夸赞自家的儿孙,男人宽大的手掌带着温热拍在她的肩膀。
她抬眼,欣喜的看了一眼西河侯,一瞬间充满干劲骄傲起来,像个鼓足士气的大将军随父亲展示着自己。
外人看着像个调皮天真的小孩,和爹爹友好的互动,嗔怪。
西河侯觉得自己不喜欢的嫡子到底还是个孩子,想要父亲的关注。
柳在溪维持着父慈子孝的画面。
若不是庶出不能到场,来到这的可能就不止他一个孩子了。
想到柳屹楼温厚的脸,柳在溪在心中冷笑。
西河侯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儿子,她就变一个给他。
只是不知道等到她羽翼丰满的那一天,西河侯还能接受吗。
*
两人对着演了一会,西河侯便烦躁的让她自己去玩会。
你嫌我烦我还不想理你呢。
动作上确实恭敬的行了个礼,转身走了。
她娘在贵妇席,她作为一个男孩子不方便找过去。
只能去找熟悉的玩伴,小孩子也是有圈子的,这几人家里不是有侯位便是有爵位,是相同利益战线的伙伴。
能玩的只有那几样,投壶,作诗,猜谜,赏景。
柳在溪不耐烦道“不玩了不玩了,每次都玩这些有什么意思。”
其他几人对视一眼,也觉得百无聊赖。
忠勇侯府的小公子娇纵任性,提议道,要不我们去探险吧。
在宫里探险?
众人有些迟疑。
这位小公子敢提出这个主意自然不怕,他家是扶风窦氏,祖上出了数不尽的名臣忠臣。
几个小孩子里他家势最高,隐隐以他为首。
先皇后也是出自他们家,她和当今圣上情投意合,夫妻同心。膝下育有一子,本是板上钉钉的太子,却在一次宫乱中,太子丢失。
先皇后无法接受,悲思成疾,早早离世。
当今圣上悲痛万分,至今没有立后,也在没有选秀,后宫只有几名妃嫔所出的公主。
只是大力在民间搜寻太子的线索。
窦少爷出自皇后母族,又是家中最小的幼儿,可没少被召进宫作陪陛下。
他自然是不怕的。
由他提议,众人犹豫一下也就纷纷同意,反正出了事有这位小少爷顶着。
窦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