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木微微叹了口气,翻了几页书,将这个话题暂告一段落。
下午,还是问问顾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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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吟木见到顾冕,果见他一脸轻松,毫无被拒婚的沮丧之情,不觉暗自嘀咕,看来顾兄是真正胸怀家国,不过这倒叫她不大好开口。
因为倘若顾冕无精打采、垂头丧气,她倒可出言问问他出了什么事。他这样神采飞扬,她总不能主动提起,于是就唤了声他的字,讪讪一笑。
顾冕根本没察觉出什么,此时内心一阵澎湃。他没想到事情这么容易就解决了,整个人简直沐浴在三月春风里,开心得恨不能放声高歌,“言声今天出来得倒早。”
“顾兄也是啊。”吟木看着顾冕这难得的高兴样子,不由也一笑。
顾冕笑道:“今天没多少事,我就提前走了。”
吟木眉眼微微含笑,转念一想便道:“顾兄今日是遇上了什么好事,如此高兴,说出来与小弟分享一下?”
顾冕笑道:“没什么,不过是些许小事。”
他努力敛了敛喜色,同吟木一起步下台阶,正要在说什么,忽地听见几声叫喊:“快!在这边!”
话音才落,便见街那头飞一般地跑过来一个身材略小的黑衣人,一眨眼便从他二人身边蹿过,街边多有人频频回首观之,过不一时,又风一般冲来几个一般服色的大汉,口中叫着“小姐往这边跑了”、“这边!快!”等话,也是一刹那掠了过去。
更多人回首看顾,大多数人都识得那几个大汉身上穿的衣裳。那是扈家武馆的校服,他们家的小姐,那自然就一定是扈掌珠了。
顾冕虽知道,但料吟木并不知道,因此也不打算管。
吟木却奇道:“适才过去的好像是扈小姐。”
顾冕心里泛出一股莫名的酸意,“言声与扈小姐不过见过一面,竟记得牢靠。”
吟木没听出他话中另外的意思,只道:“那几个汉子穿的衣服上绣了个‘扈’字。”
顾冕:“……”这么简单?原来竟是他多想了吗?
顾冕觉得自己这样非常不好,总得控制一下自己的表情,便轻咳一声道:“言声,我送你回去。”
吟木望了他一眼,看他此刻还没露出什么沮丧之情,便知适才那春风满面并非是物极必反,不由为那李小姐叹了口气。面上自然不动声色,“其实早就想告诉顾兄,不必这么麻烦。”
顾冕忙道:“这也不算麻烦,多年没见,平时又总有事情,只得趁这个时间说上几句,何况也不是不顺路。”
吟木点一点头,这倒也是,便不再说。
前几日顾冕一直不怎么开口,吟木本就不是什么多话的人,于是一路倒总是安静的时候多。今儿顾冕却是开怀,说了许多,吟木便又把元竟的事提了一提。顾冕愣了一愣,随即应好,说是他正在打听着。
到巷子口,顾冕就又告辞。
吟木想着紫萝说的“徐徐图之”,不由起了看戏心思,“顾兄不进去坐坐?”
顾冕当然想进去坐坐,但楠叔现在正在气头上,他不能太急,于是一边安慰着自己来日方长,一边颇为惋惜地拒绝了。
吟木看着他一脸纠结地拒绝,也没多挽留。
回去又跟紫萝、元竟贫了几句,便回屋歇息。
但六月的天娃娃的脸,不料晚上竟下起了倾盆的雨,且雨中竟来了位叫人意想不到的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