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摇摇头,眼中的笑意又淡了下去,转着酒杯看月亮破碎的倒影:“你听过一首诗吗?”
常溪轻声念出来:“公无渡河,公竟渡河,渡河而死,其奈公何。”
“略有耳闻,小姐想说什么?”
“有人告诉我有条河我不该去渡,可我偏想去试一试,其实我知道渡这条河也许不得善果,但我这漫漫一生就靠着这点念想去活,若不渡,真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常溪觉得自己是一个求死不能的人,苟活在人生这无边无际的漫漫长夜,唯有仇恨,唯有父母惨死的真相,是那条她不得不渡的河。
即便渡河而死,也得渡。
“那小姐听过另外一句诗吗?”
白玊笑着看她,温润的眸子里藏了月光,“但渡无所苦,我自迎接汝。”
常溪微怔,突然觉得脸上有些发烫,白皙的面容之上浮起淡淡的红晕,她捂着脸颊,觉得这般许是被梅子酒醉的。
蝉鸣奏晚,庭中荷花尚艳,不知天上月和那酒中月,是否听得到夹杂在夏夜微风中的少女心事。